我把铜牌翻过来查看了一遍,它的背面除了满身的铜锈什么都没有,然而我却注意到在它的两侧都有着裂开的口子,我立马明白了过来,这个铜牌可以打开。
我试着扭开它,由于放在这里的时间太长,铜牌上面氧化得十分严重,合页转轴都融在了一起。没有工具单凭手上力气很难把它打开。
见到这样我只得把铜牌揣进了兜里,在尸体身上又搜索了一阵,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或者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我回到墨镜男身边,他跟之前一样,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让我感受到他还活着,陷坑上面依然没有动静,我心慌意乱的在墨镜男身旁踱来踱去,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虽然伤口都不深,血也自己止住了,可他失血太多现在又发着高烧,再不处理,伤口要是感染了后果我不敢想下去,我又试了几遍爬上去,最多爬到一半就撑不稳滑了回去。
然后对着外面大喊起来,还是听不到任何回应,恐慌孤独如病毒般在我身上蔓延开,我甚至觉着或许浩子他们早就离开了,他们不会过来找我们,一种被遗忘的恐惧让我变得无所适从。
墨镜男说不准或许下一秒就死了,但我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个,我怕自己像他那样像地上的这堆白骨,最后死在这种地方慢慢腐烂,很可能上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陷坑里的空气沉得吓人,墨镜男的额头还是那么烫,他的样子却显得很安详,仿佛熟睡一般,我有些发抖的把他脸上的墨镜给取了下来,这是他身上让我最好奇的地方,这双眼睛就好像藏着他所有的秘密。
由于一直戴着墨镜,他的眼圈四周和旁边的皮肤明显不协调,看上去几乎有些透明,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但并不吓人反而透着一股病态的俊气。
我把他的墨镜的重新戴上,他那双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样,墨镜男紧紧的闭着似乎永远不愿睁开。
陷坑里的气味一点都不好闻,现在总让我感觉有一股腐烂的气味,让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掩埋场所。
我靠在墨镜男身边抽着烟,由于受了潮,烟的味道直刺得喉咙发疼,然而这也让我能保持这一点冷静,能定下心神,不然脑子里面杂七杂八的瞎想等浩子他们找到我恐怕我早就疯了。
抽完烟之后我又仔细的查看了一圈这个地陷坑,五米的高度不算低了,洞壁又几乎呈九十度角,加上上面的土层潮软不堪,想爬上去简直难于登天,要是能有承重的植物凭我现在的身手爬到外面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只可惜一路过来茂密的草木全长在陷坑开口处,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洞壁上稀疏的植物则根本无法撑住我的重量。检查一遍之后我就明白光靠我自己别想上去,只能呆在底下等着浩子他们的救援。
一停下来我又开始变得慌乱了起来,越到这时候越喜欢乱想,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绑着手脚然后捆上一尊巨石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河里面,眼睁睁的注视着自己慢慢窒息。
眨眼间我又想到了监狱里面用来惩罚犯人的黑牢,那里面整天整天的见不到一点光,也没有时间的概念,要是牢头忘了你,没人会知道你会死在里面。
各种各样的念头如潮水一样在我脑海中涌动,巨大的疲劳也同时夹在里面,什么时候入得定睡着了都不知道。
直到迷迷糊糊中听到喊声我才缓缓的醒了过来,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没一会又是一阵其他的声音朝我靠拢,我立即睁开眼。
一道猛烈的光线迅速刺进我的眼中,然后便是浩子的脸从里面浮了出来,我一阵恍惚,竟强烈的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浩子这时也看到了我,几步就跨到了我面前,声音发颤的骂道:“狗日的,老子就知道你他妈的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说着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问他:“怎么现在才来?”
在上面的时候虽然被周围的丛林给挡住了,但他们离得并不远,又有血迹跟过来不可能这个时候才发现地陷坑。
浩子的脸色不太好,犹豫了一下道:“出去再说。”
浩子明显话里有话,但此时墨镜男的问题耽搁不得,所以我没有再问下去,和浩子把昏迷中的墨镜男架到他们下来的洞壁处用安全绳固定好先拉了上去。
上去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又陷入了草木中的坑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下面的几个小时简直像过了几辈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