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魏小天僵硬地面朝下趴在地上,直到被砸得火辣辣的脸变得麻木,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冷面男已经没了踪影,看来短时间内他可怜的小身板不会再受折腾了,魏小天庆幸又心酸地晃晃脑袋。
全身都在疼,如果这是个噩梦也未免太真实了点。抬起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爬行动物的爪子,狰狞的流畅弧度,乳白色的指甲有些柔软,魏小天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不知是被自己现在的处境吓的,还是被反复甩来砸去撞出了脑震荡。
有爪子有尾巴,说话的时候只有唧唧的奇怪声音,男人一只手就能捏起他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所以,他现在是重生成某种动物了……?
虐待小动物是要被砸烂脑袋,剪掉小弟弟的!你个没有丝毫爱心和同情心的冷血男!
气愤地怒吼出声,各种语言混杂的问候话语,传到耳边却只有奶声奶气的唧唧声……声音越来越小,四周静悄悄地,一颗颗高大参天的乔木围在四周,身下是被砸歪的不知名野草,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咒骂。
他记得自己如何俯身扎帐篷,记得那不知哪里窜出来的黑影撞上了他,甚至当时身体倾斜着飞出去的失重感还依稀残存。最后停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黑夜白昼交替之际,同时挂在空中的残阳和月影,火红的云彩像水一样流动着,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如果这就是死亡,那他倒是应该庆幸的,至少他没有一丝痛苦的感受。再次醒来,他便成为了一只自己都不太确定品种的生物,如果孟婆记得给他碗汤喝的话,一切就很完美了。
不知道母亲大人看到他的……会多么难过?好在还有哥哥在,爸爸又惯会哄人的。魏小天揉揉眼睛,鼻端酸涩得让他有些难受,他不该跑到那么高又偏僻的地方去野营的,等他的室友们发现他不见了,再去报警搜索,只怕他摔到支离破碎的尸体都臭了吧。
他忍过了那么痛苦的高三,好不容易才解脱过上幸福的大学生活,连他一直有意的班花都开始跟他示好了,他的人生居然就结束了……
“轰隆……”
欲撕裂耳膜的巨大轰鸣声突然炸开,魏小天被震得一抖,满心的悲伤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看去,只见灰茫茫看不到边际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压下了层层厚重的云,要下雨了。
急急忙忙起身却又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地倒抽一口凉气,魏小天心里开始暗骂倒霉,刚出生的柔弱身|体哪里经得起三番四次的摔打,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震天的雷鸣声不绝于耳,周遭身高的野草再繁茂也挡不住夹杂着寒意的冷风,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如果不赶紧找到避雨的地方,只怕今天不禁是他的生日,也会是忌日。
颤巍巍地一点点爬起身来,沿着男人离开的方向,魏小天一步一挪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男人手中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为了避免再次被收拾唯有装死到底,他还记得一路上偶尔嘈杂的人声。幼兽在荒野中本就难以生存,凭他现在的状况,只有回到有人的地方才可能活下去。
路途没有记忆中那么短,直到雨点稀稀拉拉地砸到脑袋上,魏小天才看到一堵高大厚实的墙壁,不似城市反倒如基地般的古城造型,也只让他怔住了几秒便忙不迭地往前走去,顺便把一直高高直立的身|体弯伏下来,如一只正常的爬行动物般四肢着地。
周遭没有人影,唯一的入口处正大敞着门,他今晚只要能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就足够了,等雨停下来,也许他会被哪个好心人收养也说不……?咦?
视线中的城门突然颠倒,尾椎骨处略过熟悉的压迫感让魏小天全身僵硬起来,还没来得及酝酿一下逃跑的路线,下一秒钟整个灰蒙蒙的天空便倒映在眼中。呼啸而过的风中,视线下方那一闪而过的冷脸果然无比的熟悉!
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一道流星划过众人的头顶直往天边而去。
“他在说什么?”皱着眉认真思索了半天还是没弄懂,离有些困惑地看向身边的曼格。一连串的话语中他只零星听到了几个字,混蛋是什么蛋?回想起来,这只小虫族刚出壳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了一大串谁也听不懂的话,连走路的姿势都古怪地很,果然是因为被烧太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