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道:“这儿是学堂又不是大狱,为何不能走。”
徐谦道:“谁都不许走,不听话的军法处置。来,将这校尉拿下了,打二十军棍!”
左右的差役正要动手,齐成脸色一变,道:“谁敢拿我?我爹乃是……”
徐谦冷冷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只知报爹的名字,连小孩儿都不如,我爹乃是锦衣卫千户,世袭的伯爵,我会随意乱说吗?影响皇家学堂形象,再加十军棍,速速拿下,给我打!”
差役们倒是胆子壮了起来,已经持棍将齐成围住,齐成这种人平时胡闹惯了,可是极少碰到脚踢在铁板上的情况,一般搞不定的事报出了自己的家世,对方再不爽,也大多作罢,谁知徐谦根就不吃这一套。
其他校尉见了也不由肃然起来,不过大家也在看风向,且先看看这大人是不是动真格。
齐成已被差役们拿住,他可不是傻子,明知对方是拿他来立威,于是大叫道:“我说要走便要打我,我自报家门又要从重责罚,我不服,方才起哄的时候,我看到陆炳和王蛛二人也跟着起了哄,大人只惩戒我而不是惩戒他们,我便是不服!”
齐成也绝不是酒囊饭袋,如今见势头不好,索性抬出陆炳和王蛛出来,虽然说陆炳起哄,那是冤枉了陆炳,人家不过在起哄的时候笑了笑而已,以陆炳老成的性子绝不会轻易闹事的。只是倒是没有冤枉了王蛛,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平时闹惯了,现在见到这么多人闹事,没事也想惹出三分事来。
齐成只所以点到这两个人,并不是因为他们闹事最凶,而是他自认为这两个人最是惹不起,王蛛是王太后的嫡亲侄子,国戚中的国戚,地位崇高,这学堂里的人,谁敢对他造次?
而陆炳乃是陆家的人,陆家子弟遍布军中,素有威望,谁又敢动他一根毫毛?更何况陆炳的爹就是锦衣卫佥事,比这学堂的掌学千户还要高那么一个品级,姓徐的再有胆子,有事动他们试试。
有这二人做挡箭牌,若是徐谦真敢动他们,那就是捅了马蜂窝,到时候自然有人寻徐谦算账,若是不敢动,他就敢高叫不服,你只敢动我齐家的人,却不敢动王家、陆家,莫非是当我齐家人好欺负不成?
“是吗?”徐谦冷笑,慢悠悠地道:“陆炳、王蛛二人出来。”
陆炳和王蛛二人走出来,一齐向徐谦行礼道:“卑下见过大人。”
徐谦慢悠悠地道:“有人检举你们闹事,可有此事?”
陆炳的脸色平静,王蛛则是憋着笑,却都是异口同声地道:“方才是起哄了,还请大人责罚。”
徐谦轻描淡写地道:“操练期间,言谈起哄者,也是杖打二十,不过官念你们主动承认,那么就杖打十五吧,你们服气吗?”
陆炳和王蛛道:“卑下不敢不服!”
徐谦朝齐成冷笑道:“至于这齐成出卖自己同胞兄弟,再加十杖,来人,一并拿下,立即行刑。”
齐成目瞪口呆,其实何止是他,所有人脑子都转不过弯来,这个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姓陆的和姓王的都敢打?且不说陆炳,就说这王蛛平时不是走到哪里都牛气哄哄的吗?你倒是闹事呀,怎么就不敢不服呢?
差役们搬了长条凳来,三人扑在凳上,杖打和杖打之间其实也有分别,比如廷杖就很凶险,碗口大的杖子打下去,能将人的骨头都打断,因此享受廷杖的官员往往都是九死一生。而学堂里的杖子却不过半个拳头粗,打下去虽是疼痛难忍,伤害却是不大。
一杖杖打下去,三人自是哀嚎连连,尤其是那齐成,整个人脸都打白了,屁股又青又肿,至于其他人则是一个个露出了肃然之色,他们突然意识到,人家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个年轻的大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一顿痛打下来,三人被拖到了徐谦的脚下,徐谦慢悠悠地道:“你们可服气吗?”
三人不约而同地道:“服,服……”
齐成是被打怕了,现在浑身都痛得厉害,却还得乖乖地认错。
徐谦道:“既然服气,那么就带他们去治伤,让他们歇养一天,明日这个时候再来操练。其他人全部给官列队站好,谁要是敢敷衍了事或者闹事起哄,定要严惩不贷,想闹事的就来试试看,谁把学堂当作自己的家里,以为这是撒泼的地方,官就让你们躺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