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阝健骇了一跳,气冲冲的道:“每年给你们七八万两银子还不够?你们不如杀了我好了,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你要不要?还有,平时不是给你们百户所一条船,让你们自己供货贩卖吗?这每年的收益,怎么也有数万两银子吧,这些银子呢?”
“这个······这个······”曾峰笑嘻嘻的道:“这不是大人给咱们百户所的兄弟挣得一点外快吗?”
#阝健只得白他一眼,道:“再说吧,养着你们这些人,真是糟蹋银子,一个百户所,胃口这么大,老子还不如多养几条船。”
曾峰悲剧,百户所操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咱们可是为安抚使司立过功,为大人卖过命的,现在连几条船都不如了。
不过但凡摸透了#阝大人脾气的人,都晓得邓大人说话口无遮拦,曾百户很费解这么一个人,居然被朝廷委以重任,不过······无妨了,以邓大人的性格,银子终究还是会拨的,骂几句也无妨,他还想再说几件事,这时有人前来禀告,道:“福建、南直隶几个府县的官员到了。
邓健朝曾峰一笑,道:“你明日再来吧,本官要见一见这些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四字说出来,说的好像他曾峰已经成了编外闲散人员,成了临时工似得,其实曾百户很想说,他也是朝廷命官,还是天子亲师,只是这些话,只能吞进肚子里,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得还要引来一番嘲笑。
曾峰告辞而出。
旋即百户林海领着聂豹、杨松几人进来,邓健一见他们,顿时爽朗大笑:“诸位,诸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其实呢,徐制台早就来信了,说诸位将来都是栋梁,将来还要多多依仗,让本官呢,多带诸位在这里走一走,看一看,来,来,来,快请坐,来人,上酒。”
上酒……
这里似乎没有上茶的规矩,招待客人难道都用酒水?
几个府县的官员面面相觑,都不吭声。
众人寒暄了几句,#阝健旋即道:“诸位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问。”
杨松小心翼翼的道:“不知徐大人可在书信中提及过福建货运的事吗?”
#阝健一听,顿时头痛,道:“这个……说实话,咱们海路安抚使司也有难处啊。”
他随即大倒苦水:“大家都晓得海路安抚使司看上去风光,每年获利数千万甚至上亿纹银,可是这安抚使司其实也穷啊,这么多人要养活不说,还要大肆补贴粮食,更要补贴天津制造局的火器,单单这两项,每年就得拿出两千万两银子出来,你们福建那边,若是要运货,安抚使司这边,至少又得准备好一千万的额外开销了。”
一千万两银子,如此巨额的数目,可是在邓健口里说来,就好像玩一样,不过安抚使司确实挣银子,可是花销也是大,这也是实情。
倒是聂豹对购粮的事颇有兴趣,不由问道:“这补贴粮食和火器,是怎么回事,还请大人指教。”
#阝健道:“自然是高价收粮,还有所有海船入港,若是运载了半船粮食以上,都予免税,这里头的消耗可是不小。”
聂豹却是更加糊涂了:“就算高价收粮,可是这海运糜费如此巨大,那些番商,怎么肯运粮来?”
对海运的事,聂豹一窍不通,邓健如今却成了专家,道:“你这就不懂了,一艘海船出海,自然是装上珍贵商货才挣银子,比如象牙,比如玛瑙,比如香料,可是这些东西,毕竟是有限,你运的多了,反而价格会下降,而一艘海船的货仓至少有几十个,这些稀罕物,毕竟不可能装满所有的货仓,可是你要是装上压舱石,岂不是亏了。所以许多货船来这双屿港,往往都是装上一部分稀罕物,其他的货仓,都装上粮食,如此一来,不但粮食是免税,便是其他的珍奇也是免税,把这些粮食全部卖给咱们安抚使司,勉强能值回运费,真正挣钱的,是那些香料还有象牙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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