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道:“五城兵马司也是非同小可,这兵马司的指挥和我关系不错,我尽力去联络他,就算不能拉住他,至少也不能让他受奸贼蒙蔽,还有顺天府那儿,也要尽力和他们有联系。”
徐谦点点头,目送了两个堂兄,目光又落在徐福身上:“京师的所有报纸,明日清早,我必须看到同一篇文章,就说陛下误信了奸贼,有奸贼自称天师,欺君罔上,如今已控制宫中,图谋不轨,内阁大臣杨廷和今夜在宫中当值,见事情不妙-,已命人出宫报信,命本官救驾勤王,你明白吗,我现在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要遗漏,尤其不要漏了内阁大臣杨廷一定要写进去。”!
徐谦这是为自己留后路,让报纸这样写,一来是稳定人心,而一旦消息不准,那么就可以把责任推到杨廷和身上去,到时候咬死了杨廷和派了太监出来,唆使自己调兵救驾,无论别人信不信,先把杨廷和拉下水再说。
徐福点点头,道:“时间怕来不及,只怕清早,报纸未必能刊发出来。”
徐谦道:“事急从权,稿子直接写,也不比校对核准,直接发就是,这个时候,也讲不得规矩。
“好吧,好在各报都在如意坊里驻了人,我和他们颇为相熟,我这便去打招呼,这样轰动的新闻,他们肯定乐意刊载。”
徐谦一个个命令出去,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他不由苦笑一声,随即吩咐府里的几个亲信道:“立即备轿······不,我要备马,去朝阳门……”
“少爷,现在离开门还早呢,城门的守备,肯定是不肯开门的。”
徐谦冷冷道:“他不开,我们就翻墙出去,我不信,还有人敢拦我,多带一些人手,假若这些人和奸贼有关系,万不得已时,只能动手了。”
徐家的仆役本就不少,而且许多男仆,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都算是徐家的死党,这时候立即召集起来,足足数百人,一个个厉兵秣马,拿着枪棒,跟着徐谦,连夜出城去了。
内阁里,灯火一片通明。
杨廷和抱着茶,眯着眼在打盹。
杨慎今夜也陪着父亲当值,他是翰林院的学士,确实有资格再这里当值待诏。
此时杨慎脸色有些铁青,深宫里的消息虽然一丁点都没有传出来,可是杨慎却是知道,越是没有消息,问题就越是严重。
因为此刻,在这子夜时分,内宫却是灯火通明,而后,勇士营加派了护卫,内宫之中的戒备外松内紧,一看,就晓得发生了大事。
杨慎已经开始怀疑,嘉靖是不是已经归天,不过眼下并没有太监来宣父亲入内宫,那么······显然天子的身体,还没有坏到最坏的地步。
只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人提心吊胆,杨廷和的那些阴谋,并没有向杨慎透露分毫,而此时父亲的太过让人玩味,杨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可是无论对不对,他都不敢多问,只是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杨廷和。
杨廷和突然张眸,突然道:“慎儿,为父看你神魂不属,怎么,有心事?”
平时在内阁,杨廷和极少这样称呼杨慎的,大家都以官职相称,表示公房之中没有私情。
杨慎见父亲问起,立即打起精神,道:“父亲,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为何宫中的警戒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又为何一个太监都没有从内宫里出来,这个时候,该是神宫监清扫的时候,却是一个太监都没有,还有……”
杨廷和微微一笑:“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缘故。”
杨慎小心翼翼的看了杨廷和一眼,迟疑道:“莫非是宫中出了大事,久闻陛下近来龙体欠佳,前几日,还听说陛下无故流了鼻血,莫不是……要大行了……”
这句话很是大逆不道,不过两个人关起门来是父子,倒也没有什么避讳。
杨廷和叹口气,道:“连你看出来了,看来,你近来是有些长进,再不是从前稀里糊涂了。”
杨慎皱眉,道:“可是不对啊,若是当真病重,为何不召集大臣?”
皇帝病重,往往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一些大臣入宫,尤其是嘉靖皇帝,此时儿子年幼,就有更多的放不下,当然要召人来把事情交代清楚,省的到时候,你话没说清,结果大臣们以皇子幼冲的理由,索性来了个自己拿主意。
虽然大明朝的继承人制度已经十分完善,但是这种事,但凡有万一的可能,都要极力避免,绝不是玩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