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徐谦和嘉靖默契的相视一笑,徐谦道:“微臣一定能搅得天翻地覆,只是陛下务必要保重龙体,就算陛下不为了自己,不为了太后,也该为了殿下。”
嘉靖道:“朕当然知道,朕能撑一时是一时,是了,锦衣卫那边,有传闻说近来许多大臣,都在往江西那边传书,这些事,你知道吗?”
徐谦不由一惊,道:“江西?微臣并不知情。”
嘉靖冷笑,道:“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朕还没死呢。”
江西那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建昌府的益王朱佑槟,朱槟和弘治皇帝以及嘉靖的老爷子兴献王都是兄弟,据闻当年的时候,正德暴毙,就曾有人考虑过迎立朱槟,理由也很简单,这位益王殿下性俭约,巾服浣至再,日一素食,好书史,爱民重士,无所侵扰。
可以说,这位益王殿下,是个大大的贤王,人品好,又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人也很朴素,不喜欢铺张,给大家的印象非常好。而且他和弘治、正德、以及嘉靖的老爹都不相同,他特别能生儿子,嘉靖的爹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早夭,只有嘉靖这一脉,而益王却有四个儿子,个个身体强健,在这个时代,儿子多是很有优势的,尤其是对皇室来说,儿子代表的就是延续,而假若皇帝儿子多,就意味着国乍可以绵长不绝。
只不过,这位益王最后被杨廷和否决,理由也很简单,益王乃是弘治先帝的兄弟,而哪有叔叔接侄子班的道理,这个理由,听上去是不错,不过更深沉的原因是,嘉靖年纪小,某种意义来说,在大家眼里就是一张白纸,是个可塑之才,说的再难听点,还不是想捏圆就捏圆,想搓扁就搓扁,只是可惜,杨廷和失算了,因为嘉靖的战斗力惊人,绝对属于那种特别能战斗的皇帝。
按照法统来说,益王殿下这一支确实是极有可能克继大统的,人家乃是近亲皇族,声誉又好,现在大臣们后悔了,早知道如此,还是请益王出马啊,谁晓得,居然弄出了个嘉靖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却未必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至少许多人的观点是,现在嘉靖身体不成了,儿子呢,又是庶子,其实这倒也罢了,现在还在襁褓里头呢,这样的人做皇帝,只怕不妥。
毕竟天子年少,是极为忌惮的事,大明朝在这一点上,吸取了历朝历代的经验,完全可以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否决掉朱载基。
嘉靖说到江西,徐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许多大臣在打什么主意,他却是清清楚楚,这些事,他也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故意装傻而已。
其实对徐谦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臣们,又不是你嘉靖的私奴,作为一个读书人,一群在名利圈里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两头下注,一直是他们的光荣传统,若是不和益王通一些书信,说一些好话,显示一下善意,假若嘉靖驾崩,最后当真是益王登基,你那时候凑上去搞关系,人家会搭理你吗?
他们未必就真有迎立益王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借此来投机倒把而已。
可是对嘉靖看来,意义就不同了,正如嘉靖所言,朕还没有死呢,你们就这样,节操你们还要不要?嘉靖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不会如此简单思考,绝不会认为,这只是有人投机倒把,甚或者只是一群人瞎起哄,他想的更深,甚至他认为,益王压根就和一群大臣串通在了一起,随时准备等自己驾崩之后,立即夺了自家儿子的江山。
徐谦抿了抿嘴,道:“想不到有这样的事,不过陛下不必挂怀,这件事,可以查清楚再说。”
“查清楚?”嘉靖气得脸色阴沉,拼命咳嗽之后,道:“益王胆大包天,枉朕登基之时,对他关爱有加,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大胆。
这件事,必定要有所防范,可是朕担心的是,如何防范,实在不成,那么只好······”
嘉靖的眼眸里,明显的掠过了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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