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虚空无藏,本是玄天道七大幻术之二,瞒不过高人法眼,然而白石感悟天地,悟出的却是真实不虚的神通法术,炼假成真,直指玄天道黑暗虚空道法本源,玄为黑,无穷无尽黑暗虚空之意。本我意识沉侵在黑暗虚空之中,诸葛真我固然灵识惊人,能看透一切本相,却也察觉不到白石先天一点灵光所在,只是观到白石后天所凝聚第二念头,见之不成气候,念头灵光却颇具儒家气象,又知道马三姑娘去过二贤庄,还知道这宋玉书得杜先生传授儒家绝技,宋玉书本来已死,此刻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偏偏眼神似我非我,不似活物,又不像死物,便以为是宋玉书死而复生,也不问过马三姑娘所见经过,自以为推算无误,便妄下定论,做出那‘死而复生,念头复聚’的荒唐结论。
又观白石一身剑修派根底,还学得一身丹派气法,知道陆云底细的他自然不难猜出白石阴山派弟子的底细,不需要仔细思量,他那个叫做季空手的大徒弟怎么死的也就一清二白了。
诸葛真我自以为是,漏算了一着,没有把这白石这个小辈当场打杀了为他徒弟报仇,只是交给马三姑娘羞辱,以为这小辈已经在劫难逃,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不无顾忌,他与陆云斗法,斗的是道行与手段,争的是临州这一片道场,光明正大,日后开宗立派,把一手后天道法传承下去,称尊做祖,并不想开罪了真武荡魔宗。这小辈一身纯正的金丹派气法,已经如此凄惨,不好亲自下手,乐的给这位马三姑娘送个人情,也让白石逃过一劫。
马三姑娘哪里知道其中究竟,只对诸葛老道的论断深信不疑,再也不需担心身后那人突然醒悟,再待在这里已无意义,本来还想与诸葛真我多多讨教,奈何诸葛真我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她也急着回去修炼那一道法诀,生怕时间久了忘上一两句。
别过诸葛老道,出了正德宫,回头去看那人,衣衫飘飘,单刀藏于臂后,一派沉静气质,观其足下步态从容自若,年纪轻轻,渐出高手风范,显然生前对自己一身道法剑术颇具自信。
马三姑娘越看越是喜爱,不自觉的凑上前去,细观皮肤白净,脸颊消瘦,眉宇间仿佛还聚成一点淡淡的书卷气,清秀而文弱,只因双目极是狭长,斜飞入鬓,于文弱之中又生出一股凌厉,让人望而却步,即使此刻目光无神,几如梦游,也让马三姑娘不敢靠的太近。
“倒也做得那护花之人。”马三姑娘嘿嘿笑了两声,思及此人生前威风,脚下却退了一大步。
“任你生前如何了得,也都是过眼云烟,现如今落在本姑娘手中,必定不会委屈了你,待我回去再请教过大哥,让他看看你到底是阴山派的哪一位……”
那手捧令旗的道童把马三姑娘送出门来,见得马三姑娘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说道:“三姑娘何不多候一时片刻,待得城中平定了,再回去不迟。”
马三姑娘摆了摆手,望向城中方向,皱了皱眉,与诸葛老道一番请教,马三姑娘自以为道心精进,眼界也仿佛跳出了某种藩篱,所思所想与平日里已全然不同,思及自家大哥平日里所作所为,忽然间明白了一些,或者说懂事了一些,主要是敢想。
“今夜城中大乱,来时就看得见火光,听得到声响,想是养了卧龙山庄的这帮人终于派上了用场,听诸葛道长门下的意思,是要防着陆云御剑杀来,看来大哥必定是与阴山剑派彻底闹翻了,不知我带了他去,马大公子的脸色会如何精彩。”马三姑娘握紧了手中剑丸,感觉到一股针刺般的痛楚,连忙松开了,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哈哈一笑,只觉的这枚剑器果然不是凡物,不知此人下过多少苦功,如今却便宜了自己。
她已经从诸葛真我的口气中听出来,这枚剑丸颇有些不足,不过她出身太行剑派,而太行剑派因道法所需,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入门弟子下山历练,只要取得剑胎,回山之后就可直接做得入室弟子,得传‘炼道辟魔剑诀’。太行派乃是剑修大派,这一门‘炼道辟魔法诀’或许不如阴山派‘玄金破邪剑气’变化精妙,然而却是直指大道的根本法诀,以祭炼飞剑之名,行磨练剑意之实,剑器为用,剑意为本,称得上剑修派内修外炼的典范。门下弟子随身飞剑都号称炼魔剑器,修炼起来又稳又快,开派不足千年,已占了整条太行山脉,高手如云。
马三姑娘既入得太行剑派,有此等道诀为依仗,修炼之中,亦或斗剑之时,就可以把剑丸重新炼过,甚至无需刻意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