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有事吗?”卢知县一见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外面这么乱,不好好呆在家里,乱跑什么?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赵子良挑挑眉,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继而又摇摇头,嘴角微翘,无所谓地笑笑,轻笑道,“姐夫,咱们都不是外人,说话也用不着兜圈子,眼下有个发财的机会,干不干?”
“我说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卢知县坐下来,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光,不屑道,“眼下这么乱,你还有心情做生意,我说你还是省省吧!看好自己的铺子,看好老婆孩子,等战乱过了,再说生意的事情吧!”
“姐夫,不就是一场战乱嘛!放心,就凭月氏那两下子,就靠马皓轩和那十几万军队,就能翻身?哼!打败他们,就是时间问题,再说,咱这生意就靠着这战乱呢!如果打完了仗,还谈什么生意!”赵子良看了看他,四下里环顾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大齐两边都有战乱,肯定需要大量的兵器,月氏那边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说需要几个合伙人来做成这件事情,他们出银子出料,咱们只需要找铺子定做就行!”
卢知县闻言,心里一颤,忙道:“私制军火是死罪,你不知道啊!再说,打仗用的所有兵器都是出自京城的兵器所,你成天瞎想什么?一会儿倒腾丝绸,一会儿又倒腾军火,你小子还真是能折腾!姐夫劝劝你,安生几天吧!”
“生意人嘛!什么赚钱就倒腾什么,这有什么!”赵子良翻了翻白眼,说道,“当初花团锦是个意外,要不是花老爷子突然没了,我这生意不是还做得好好的吗?”
“算了算了,不要提花团锦那些烂事了,因为我不愿意听!”卢知县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劝你也不要倒腾什么军火了,还不如倒腾花团锦呢!倒腾花团锦,大不了赔点钱,倒腾军火,说不定,连命都要赔上了!”
“姐夫,我怎么看你越来越胆小了?不就当个七品芝麻官嘛!至于嘛你!”赵子良伸手捏起茶杯,放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又道,“这茶具,还是我前几年送你的吧!”怎么样?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用上个十年八年,依然上档次!”
“我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可不愿意再被你连累,眼下,只希望战乱赶紧过去,我做我的官,你做你的生意,咱们互不干涉。”卢知县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冷笑道,“你也不用激我,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既然姐夫对此事不感兴趣,那么我也就不再碍你的眼了,只是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姐夫的关照了。”赵子良笑笑,慢腾腾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他面前,说道,“我们做得不会太碍眼,但是也希望姐夫不要揪住不放,有时候,人还是活得糊涂一点,比较好。”
卢知县闻言,淡淡一笑,抓起桌子上的银票,沉声道:“知府大人刚刚交待,本官只负责镇上撤过来的三个村庄乡亲们的日常住行,还有巡防治安,其他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多管!”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郝老大站在门口,听了两人的谈话,微微皱了皱眉,他听见里面有人起身的声音,忙飞快地走出门去,在门口站了片刻,又信步走了进去,正好看见赵子良和卢知县面带笑容地走出来,便忙迎了上去,冲卢知县施礼道:“大人,许大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既然卢大人公务在身,那咱们改日再聚,告辞!”赵子良一脸不屑地看了看郝老大,转身出了院门。
因为去年合伙承包鱼市的事情,两人竟然反目成仇,至今都冷冷淡淡地,至于说具体因为什么事请,却又都说不出。
看来,合伙的买卖真的不能做。
“大人请!”郝老大不以为然地笑笑,丝毫没有理会赵子良的态度,这一年多来,虽然衙门里的知县换来换去,但是他一直留在衙门里当差,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和阅历,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鱼市上的目空一切的江湖混混了,而是县衙里一个沉稳干练的捕快头了。
时值晌午。
海鲜楼大厅里人影攒动,十分热闹。
住在这里的老百姓们都在排队打饭,人虽然多,但是丝毫不乱,在这里做饭的,都是村里的女人,大概都是头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这几天的饭,不是淡了,就是咸了。
引起男人们一阵抱怨,成天什么事也不做,连饭也做不好。
老人们则是一脸宽容,呵呵笑着,说淡了淡吃,咸了咸吃,饿不着就行!
林雪漫静静地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这喧哗的场面,笑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里,因为徐全有走的时候,她曾经告诉他,她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
现在定远镇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想来,徐全有他们也该回来了。
“夫人。”正想着,林雪漫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忙回头一看,竟然是郝老大的媳妇于桂娘,只见她提着裙摆,匆匆地走上来,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夫人,赶紧收拾东西,住到我家去,我家老大早就说了,不能让夫人住在这里,得到我家住去,这两天,我专门在家收拾了房子,好让夫人住得舒服一些!”
“谢谢嫂子,我住这里就挺好的,就不去家里打扰了!”林雪漫笑笑,“这里人多热闹,再说,我也住不成几天的!”
“不行,夫人非去不可。”于桂娘不依不饶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神秘地低声道,“我家老大说了,只要您去我家,他就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