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毛伢也下了学堂,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桂hua香气。看着碗里汤浓近乎透明的银耳羹,除了二凤,其他几人的喉咙都滚动了一下,这是他们第一次喝此羹。
银耳羹在这个时空也是极为稀有的,也是只有皇宫和当朝的一些重臣们才能吃上的,现在大家都喝到此羹,除了新鲜外,更多的是种激动欣喜的心情,今天可以享受一次皇上才能享受到的美食。
“娘,您先尝尝吧,看合不合您的胃口,看要不要再添些糖。”二凤笑看着汪氏说道。
汪氏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嘴里,轻轻嚼了两下红枣,然后就咽了下去,脸上的笑容顿时浮现,点头应道:“嗯,凤儿,这甜味正合适,再添糖可能就太甜了。这汤可真好喝,喝在嘴里软软的,滑滑的,而且又有桂hua的香味,真是很特别,你们都快点喝吧。”汪明浩早就等不及了,听了汪氏的话,第一个拿起了勺子吃了起来。枣红甜软,银耳糯滑,味道的确非常不错,只是为什么这味道会这样熟悉呢?自已好像在哪里喝过一样。
他喝羹的动作慢了下来,秀气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只是二凤他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毛伢喝了一半的汤羹后,终于将小脸从碗里抬了起来,说道:“娘,二姐,今天学堂里的先生将我带去见上次那位大哥哥,大哥哥说我们家路远,哥哥天天去接很累,他让我明天开始住在学堂里,一个月回来一次。娘,二姐,你们看成不?”
“啊,大哥哥?哪位大哥哥?”二凤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毛伢的话有些突兀。
汪氏和春生也看向毛伢,毛伢用小手比划着说道:“二姐,就是第一次你们带我去学堂时,不是遇见了古大哥、慕容大哥嘛,当时他们身旁还有两位大哥哥啊,一位是学堂的甘先生,还有一位长得黑黑长长的,就是那位长得黑黑长长的大哥哥和我说的。”二凤想了想,知道毛伢所说的应该是洪子贵,汗了一下,身形魁梧,有着麦色肌肤的洪子贵倒变成了黑黑长长,噗!
汪氏不舍毛伢,明白过来后反对着:“不成,毛伢太小了,衣裳都不会洗,若住在学堂,那身上还不臭掉了。”毛伢却懂事的说道:“娘,哥哥天天既要送我又要接我,真的很辛苦,而且也耽误在田里做活。娘,您就让我住在学堂吧,衣裳我会学着洗的。”
“不成,娘舍不得。”汪氏放下了舀子,眼睛红了,好吃的银耳羹喝着也不香了。
“毛伢,那位大哥哥有没有告诉你,住在学堂有啥要求没?比方说多少钱呀,要带哪些东西呀,吃饭咋办呀?”二凤问道。
毛伢点点头:“大哥哥说,让我带些换洗的衣裳就可以了,住学堂不需要交钱的,吃饭他会替我安排好的。”二凤知道自己和洪子贵无亲无故,他之所以如此照顾毛伢,那定是古南飞特意嘱咐和安排的。心里对古南飞充满了感激,他考虑得还真细致,毛伢若真的住在了学堂,那是要方便不少的。但该付的钱还是要付的,任何时候不占任何人便宜,这是她的宗旨,无论如何也不会破。
她倒劝起汪氏来:“娘,毛伢说的也是,圩田里的活儿太多了,等忙活起来后,哥哪里有空天天去接毛伢的。让毛伢住在学堂也好,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练练胆识。而且若你想他了,可以随时让哥哥带你去看他啊。娘,你就让毛伢住吧,只是,我们得交钱。”
毛伢也求了起来,春生不好发表意见,虽然每天接送毛伢有点辛苦和繁琐,但他哪里好意思说不愿意去毛伢了,只得低头喝着汤,碗很快就见了底儿。
汪明浩收敛起心神,替毛伢说着话道:“姑姑,让毛伢弟弟去吧,只有专心读书,将来才有机会替咱们家争脸的。”汪氏冷静了想了想,家里的事情多了以后,春生是没有这些闲功夫天天去接毛伢。当下只得应了,舍不得也得舍啊!
第二天毛伢和二凤、汪氏她们一起去了学堂,那些话果然是洪子贵所说,而他则是受古南飞之托,答应了古南飞要将毛伢照顾好,书读好,否则古南飞要罚他的。
二凤谢过洪子贵,坚持替毛伢交清了该缴的费用,然后拉着泪水涟涟的汪氏离开了学堂。
接下来几日,汪氏带着二凤、春生、汪明浩三人,将家里四周的荒地给翻了出来,并就地用那些晒干的荒草烧了火粪。
日子离仲秋节越来越近了,天气也渐渐有了凉意,在空间水的作用下,二凤家那三块田的稻子长势在整个田野里算最好的,惹得其他人都赞他们会种田。
地里的棉hua已经捡了好几遍,棉桃也越发少了起来,山芋陆续挖了挑回家去,田地里的活开始忙了起来。
仲秋节前三天的中午,二凤一家人吃过午饭,正准备下田时,蒋阿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