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繁华热闹的坊市,转到了城郊那片阴森孤寂的黑色森林,从林间开出的小道穿过去便是一片几乎刚清理干净的草地。
此时斜阳西下,紫红色晚霞洒落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单涛猛地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身边的赐香也是一愣,怔忪看了过去。
枭冷一贯张扬的那抹紫红色袍角随着猎猎鼓荡的黑色披风若隐若现,他双臂环抱,下颌高昂着翘了起来,细长眼瞳眯起,眼角上挑,宛若一把闪着寒光的薄刀,锋利却诱人。腰身间永远微微鼓起一段儿,自是花花缠着他的腰际睡的正香。
“死丫头哪儿去了?害得我一阵好找!只是你偷偷藏起来的那瓶百十来颗的安神丹还不够花花填牙缝儿的,”明明是遗憾的口气,却透着一股子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像忍耐多时终于能对垂涎已久的猎物出手了。
赐香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血瞬间涌到了她的头顶。
“你说你的蛇吃了我的……”
赐香眼睛扫到了回春阁的门口,花重金雇佣来的几个护卫早已经人仰马翻滚来滚去显然受了什么重创手脚也是软塌塌的像是被卸了去。扫地的粗使婆子,端茶的丫鬟们还有那些药奴丹徒一个个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瘫软在了大门边,骇然地看着身前那个紫袍男子。
“没错,”枭冷勾起了唇角笑的煞是满不在乎,“不就是一百粒安神丹吗?花花上一次宿醉,精神头不是很好,借你的丹药治治。”
赐香气的手脚冰凉,银色衣衫微微抖了抖,刚要发话却听见身后一阵马车行进之声飞扬而来。擦着赐香的身子而过,溅起了尘土将赐香整个人笼罩了后,却又倏然停下。
着一袭纯白色羽袍的共襄带着灵儿和瑁儿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啪的折扇打开轻摇着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嵌玉的盒子,缓缓在赐香面前打开,露出了几朵鲜嫩的白菇。他茶色双眸上的睫羽扇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温婉的笑容。
“香儿,最近炼安神丹很是费心费力,本公子今儿采了蘑菇给你做汤喝!”
赐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切不可在大仇未报之前被这两个家伙活活气死为好。可是一想起来还是心痛得要命,昨夜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炼出了一百粒安神丹,准备用来应付共襄,谁知道竟然被枭冷的蛇吃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香儿,”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垂,带着些柔若无骨的风华,“这几日炼丹辛苦你了!只是今夜的安神丹还拜托你能亲自送到我的西偏厅去!”
“对不住,她没有空,”枭冷一个箭步跨了过来挡在了二人中间,凤眸一挑看着赐香,带着几分警告。
“拜托冷大公子,我真的很忙很忙实在……”
“忙?”枭冷唇角抽了抽,抬手指向了一边气定神闲的共襄,“你若是忙……还有心思招蜂引蝶?”
“噗!”单涛忙捂着唇,看着师傅徒增的桃花运,轻轻嗅着空气中浓浓的醋意。
“他……”赐香咬着唇,忍了口气,“他是来治病的!”
“我也来治病!”枭冷一把抓住了赐香的手,粗暴的握在粗粝的掌中缓缓向回春阁的大门走去。
赐香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斜觑着枭冷结实如铁的高大身姿,仰天长叹。他病了?鬼才信?
“你什么病症?内伤还是外伤?亦或是疑难杂症?”赐香将手从枭冷的掌中不落痕迹的抽了出来嘲讽道。
枭冷的步伐倏忽停了下来,冷冷看着赐香:“我的蛇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