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赐香点了点头随在小厮身后,穿过二进的穿廊,走到了里间。
掀开了翠绿色纱帐,迎面走出来一个娇俏的少女,笑意款款道:“赐香大师请!”
赐香却是停住了脚步,再往后面走可是内堂了。
“赐香大师请!!”前面带路的丫头又请了一次。
赐香咬着唇不得已跟在了后面,从一处种满了木槿的花坛边挪了过去来到镶嵌着琉璃的亭阁前。
前面引路的小丫头陡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笑着掀开了帘子。
赐香略踌躇了一下,因为极讨厌绯越这个人,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还不知道绯越居住的东苑中有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何必搞得如此神秘。当下也不多想,提着裙角跨过了门槛,却不想走进一间华美至极的房间。
绯色琉璃屏风后面蔓延着阵阵香气,房间的四角妆点着明珠璀璨,诺大的空间几乎空无一人。赐香心头倒是生出几分小心来,轻轻浅浅的脚步踏着松软的锦绣地毯,一步步向屏风那边移了过去。
入眼的景象却让赐香呆在了那里,谁能想得到屏风后面竟然是一汪碧色清池。绯越整个人半掩在水中,如云的黑发漂浮在水面上。几缕发丝紧贴着胸口,将白皙的胸膛衬托的更加温润如玉。半遮掩的面容隐在黑发之下,黑色瞳仁里水汽迷蒙。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绯越的额角滑落而下,经过锁骨嗒的一声落在水面上。
如斯美景,如斯美人。
“啊!!!”赐香的尖叫带着些许后知后觉,捂着自己被荼毒了的眼睛奔至外面。这个混账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便是故意的要将她引到此处吗?
待平复了心头的惊慌,赐香不得不咬着牙再一次转了回去。救枭冷要紧,她倒是不在乎这个绯越还能做出什么更加荒谬的事情来。总之来魔教的这几天已经领教了魔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多一样也无妨。
赐香吸了口气,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绯越已经穿好了绯色内衫,故意骚骚地敞开了领口,丹凤眼挑了起来,勾出一道摄人心魄的魅影,冲着赐香直逼过来。可惜了的,赐香现如今心乱如麻,哪里顾及得了绯越堂主的一番韵味隽永。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绯越,曼陀罗花的根茎呢?”
绯越明媚的眼神稍稍暗淡了几分,轻笑了一声,款款坐在了椅子上,端着茶抿了一口:“嗯,不错,赐香姑娘你也来尝尝,我特意命人从桃花谷外面带进来的上好银针……”
“把药材给我,”赐香忍着怒气,深呼吸,“绯越咱们正经一点儿好吗?教主身上的毒刻不容缓,你作为下属不应该多多关心一下吗?乖!让我看一下你采摘好的曼陀罗花……的根茎……”
绯越的脸色冷了几许,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赐香的面前唇角蕴含着一抹嘲讽:“是教主的毒素刻不容缓还是你那位……枭大哥身上的毒刻不容缓?”
赐香一愣忙别过头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听不懂吗?”绯越心头憋着的怒火猛地烧了起来,将她的手一把擒住,带着些许咬牙切齿,“本堂主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半死之人怎么值得你这般上心?那枭冷有什么好?他身上有的,我绯越也能有,甚至会做得更好,你明不明白?”
赐香只觉得手上传来锥心的痛,讶然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他会错了意。她对于枭冷只是一种感激,枭冷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她所赐,她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她为何要向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什么,实在是荒谬的很。
“你放开!!”赐香怒目而视,若不是还有些事有求于这个混账,她是半刻钟也不想与他纠缠下去。
绯越咬着牙,魔教中人他除了教主还真没怕过谁,也没有这般在乎过谁?但是现如今,他在心中却是真的怕了。他越来越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一抹牵动,因为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牵着他的鼻子走。
一股无名之火迎头浇了下来,绯越的手臂松开了赐香的如玉手腕,却猛地扣在了她柔软的腰间。带着几分赌气般的向前一拉,赐香整个人撞进了绯越冷硬的怀中。
“绯越!!放开!!!”赐香大惊,不经意间却将共襄教授给她的内力功法不自然的运了出来,狠狠将他推开了去。虽然带着几分狼狈,却也让绯越措手不及。
他没想到赐香竟然会武功,震惊之余手中的劲儿也大了几分,却是将赐香的外衫不小心扯了去。雪白的肩膀上清晰的晕染着一朵粉色桃花印记,看起来妖娆至极。
绯越一时间有些呆了,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帘子掀了起来。身着玄色锦衫的墨羽缓缓走了进来,鹰隼一样的眼眸将这屋子里的尴尬尽收眼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