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么?想喝点儿什么?”
“不想!”
“冷不冷?想不想泡温泉?”
“不想!”
“香儿,你……”
“不想!”
“我……只是想说……”共襄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几乎紧贴着赐香,“我觉得香儿你长夜漫漫定是孤独寂寞,不若……”
一边的公仪恪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银瞳更是结了冰。
“滚!!”赐香实在是气不顺,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她的视线落在了共襄从背上取下来的古琴,快到嗓子眼儿的话狠狠堵在了那里。
共襄缓缓坐在了坐榻上,将古琴放在了盘好的腿上,抬起了茶色眸子冲赐香温婉一笑:“香儿,你想多了,我仅仅是想给你弹一首曲子而已。”
赐香登时哭笑不得,一边的公仪恪只觉得喉咙腥甜,忍下了这口气。既然今儿三个人凑齐了,不弱借此机会将该说的该做的都说明白了也是好的。
他沉着脸手握着佩剑的剑柄缓缓坐了下来,赐香几乎要疯癫了,她是要去南昭寻仇的。寻仇啊!很累的!这两个货折腾的还有完没完?
“长公子原来也喜欢这高雅情调啊?”共襄讥笑道。
“在下不才虽然一介莽夫倒也喜欢这个,”公仪恪将一杯茶握在手中,瞬间热气腾腾的茶被他的北冥神功愣是冻成了冰块儿,缓缓推到了共襄的面前,“先喝杯茶吧。”
“好说!!”共襄弹起一指直接将那茶杯击碎了,里面的冰块儿却是丝毫没有破碎,这份功力令公仪恪的眼皮跳了跳。
“长公子夜半探访,想必饿了吧?”共襄随手一挑,刚才热乎乎的栗子糕顿时在他手中化成了粉撒了出去。
公仪恪不动声色挥起衣袖将栗子糕的碎末挥了挥,溅到了身后的精致屏风上,屏风应声而落碎成了块儿。
赐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呆呆立在那里。好在这两个家伙都是极力小心避开了赐香,若不是如此这屋子也怕是被拆了。
“吃饱了吗?那就来听一曲儿。”
公仪恪冷冷道:“听曲儿不打赏怎么成?”他随即将怀中的金锭摸了出来,瞬间捻成了一只箭簇飞向了共襄的面门。
“哎呀呀!谢啦!!”共襄探手一接卸去了上年强劲的内力,将那金子捏成了小狗的模样扔了回去,“长公子接好你的兄弟!!”
嗤的一声!赐香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人过招根本不像高手那样诡谲壮阔,反而倒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幼稚。
公仪恪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但是在赐香面前又不愿意失了分寸,咬肌绷得紧紧的。
“别憋坏了,伤及内脏可不好了,”共襄懒洋洋的开始调试琴弦,“长公子可懂乐理?”
公仪恪咬着牙:“略懂!”
“哦!”共襄恍然大悟。
公仪恪不想给他放肆的机会接着道:“绿倚乐声,慢而不断,快而不乱。雅正之乐,音不过高,节不过促,细腻柔和,四相十三品的曲调自是非同一般。“
共襄脸上的戏谑缓了几分,没想到这公仪恪还真的慧眼识珠,一眼便看出了自己面前的古琴叫绿倚。再看向赐香的方向,那丫头脸上早已经带着几分崇拜了。
他心头不痛快,抬手拨弄琴弦笑道:“还有一首曲调俗气得很,长公子不若也听听。”
赐香被这两人激起了兴趣,一个冰冷似雪,一个七窍玲珑,凑到一起倒是一处好风景。想到此处,缓缓坐了下来,若是真的这样相安无事的弹弹古琴倒也不错。且算是一个聚会,明早各走各的便两不相欠了。
共襄抱着古琴弹挑滚抹,捺勾扣拂,不多时略显欢快的调子跃然而出。公仪恪眉头越拧越紧,连赐香也觉得这小曲儿距离雅乐还真的插上老大一截。
哪知共襄突然看着公仪恪,脸上的轻佻表情瞬间荡了出去,抬起茶色眸子飞了一个媚眼儿开口便唱道:“问一声长公子好啊……你且把话儿听分明呐……”
噗!赐香猛地一口香茶喷了出去,这个货是要做什么?
共襄堪堪冲着公仪恪唱道:“你生是本王的活人啊,死了也是本王的死人呐!上天是本王的仙子啊!下地……那个是本王的艳鬼哎呀呀……”
咣!公仪恪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榻上的黄杨木小桌踹翻了去,冷冷道:“何故如此消遣本公子?这便出去大战几个回合!!”
共襄冷眼看着公仪恪,收起了之前的促狭之情款款站了起来冲一边早已经哭笑不得的赐香温婉一笑:“香儿,你且等着,不要出去,伤了你可不好了。待我将这个狂徒的冷脸揍成猪头再来陪你喝酒唱曲儿。”
“喂!!”赐香哪里能喊得住这两大高手,早已经前后跃出了轩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