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出所料的惊天动地,赐香也没想到那个叫馨儿的彪悍女子真的是名不虚传的彪悍,提着剑将行走江湖多年的灵儿差点儿当胸一个窟窿对穿了。
这丫头打架竟然连一个起势的动作也不给,干脆利落血腥,最重要的是直截了当。赐香乘着这混乱的功夫,用了共襄交给她的法子真气护体,七拐八绕便将灵儿等人很没义气的抛在脑后。
她躲进了角落里,截住一个跑堂的小二。威逼利诱之下将那小二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猫着腰便溜出了天香楼。
也不敢雇马车,撒开了脚丫子顺着那些不起眼的暗巷狂奔而去。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耳边还回响着之前灵儿焦躁的喊叫声。
她实在跑不动了停在了小河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赐香这一趟趟经受的惊吓也是很多,倒也不觉得害怕。
她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将脸上粘糊糊的热汗清洗干净,还不忘记摸了摸怀中的银票,只要银子在一切都好说。也不急着走人,就在这附近女扮男装躲几天,等到灵儿那些人急着去别处寻找的时候再出来也不迟。
到时候雇一辆大车,绕个弯而再去南昭。她就不信了,这一次共襄那个混蛋还能找得到她?
她这厢打着如意算盘,心头竟然美滋滋起来。刚转过身却撞到了一个冷硬的怀抱,磕疼了她的鼻尖,顺着视线仰望而去却是一条黑漆漆的口袋。只在最后意识清明间,扫到了一角紫色狐裘,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赐香仰躺在了一个硕大的浴桶中。两个粗布衣衫的老妈妈拽着她的胳膊上下刷着。边刷边同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赐香聊着天儿,倒是气氛热烈。
“姑娘啊!公子出手阔绰,人又仪表堂堂,谈吐文雅。”
“你们……”赐香不知道那个人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跑的这般迅捷不惜用上了共襄所教的一切功法,可还是被人家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关键这是哪里啊?那个人身上穿的外袍怎么有点儿熟悉?
“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另一个老妈妈将散发着苦香的皂角擦过了赐香的肌肤,说不上温柔但也不粗鲁,“从与不从,名节都没了。”
“等等!”事关名节二字,赐香这番紧张起来,“你们说什么啊?放开我!”
“哎!还真是倔强,不过经过公子的一番调教定也会乖顺许多。”
“喂!你们公子是谁?是不是他抓我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老妈妈看了几乎要疯了的赐香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姑娘不要仗着你漂亮就这这般坏脾气,我家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你跟着他是烧高香了。”
赐香登时闭了嘴,她不知道现如今是什么情形,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逃出虎穴又掉进狼窝,这简直是运气太过差劲儿。本以为摆脱了灵儿,没想到被人抓到此处,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灵儿身边,好得灵儿不会害她。
她微微侧过脸不愿意看身边这两个叽叽喳喳的老婆子,却一眼扫到了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自己的人皮面具,这下倒好连本来的真容也暴露了。
赐香不知道抓自己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思当看到被摘下来的人皮面具,登时变得有点儿紧张起来。
灵儿之前将她的脸易容成了最普通的类型,若是真的什么贵公子看上她绝对是个笑话。可是现在自己的易容轻易被人揭穿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好了!姑娘这般水灵灵的人,挺讨人喜欢的。说不定跟着公子一年半载之后再生个一男半女,那便一辈子有了依靠了。”
赐香闷着头不理会这两个粗使婆子的唠叨,一边顺从的穿好了简单的素色衣衫,一边盘算着怎么能冲出去。
两个婆子带着她出了轩阁,赐香左右查看却发现是一处干干净净的院落。独门独院,植满了垂柳嫩杨在这荒漠中倒是显得别致一些,青石铺就的庭院中铺了一层刚落的黄叶,也没有人打扫,踩在上面一阵绵软。
“姑娘这边请!”停在了东偏厅,粗使婆子轻轻掀开了帘子,赐香藏在袖中的手掌圈了些内力估算若是一掌砍倒一个,另一个能不能也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
她这般思前顾后却不小心扫到了正院门口层层叠叠身着玄铁铠甲的护卫,登时那一腔的热血冷却了下来。自己决然是不可能单枪匹马逃过这一劫的,索性镇定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然公子等急了倒是对姑娘不好。”
赐香长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进了东偏厅入眼的便是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面镂刻着金色浮雕显得华贵至极。迎面一套紫檀木桌椅,椅子上很随性的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紫色狐裘,琉璃色抹额,还有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
赐香一愣这不正是那个天香楼同名叫馨儿的女子拌嘴的那个人吗?原本自己以为乘着混乱可以溜掉,没想到却入了这个人的法眼。
“你就给老子看这么一个妖精?钟悟其你是不是讨打?!!”一阵气势很浑厚的娇叱传到了赐香的耳中。
赐香忙转过头来看向了侧位上坐着的明艳女子,是那个刁蛮跋扈的馨儿。赐香不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自己也就是借着这个炮仗般的丫头点燃一腔怒火,搅乱一池春水,然后溜之大吉。这倒好直接溜到了人家的窝里来了,馨儿一看便是那种彪悍的女子,想着一会儿打起来,自己会不会给人撕碎了?灵儿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扣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