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昏倒了——?”宋秀华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头看向了满脸紧张的慈姑,笑着说道,“这可是好消息啊、妳怎么这么紧张?”
“十、十一姑娘……”慈姑不安地搅着手里的帕子,看着宋秀华温和的笑靥,脚下搓着地板,心底更是忍不住碜得发慌,“要是让……让太夫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宋秀华抿着唇,笑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丫鬟,“妳可别忘了、去找了锦葵姑娘说话的可是妳呢!这要真论起前后来,母亲、六姐、老太太肯定都会先拿妳开刀的!”
古人都最忌讳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宋希华有胆子把人往荣禧堂里去安插、就要有勇气承担这种超出她能力所及的代价。陈氏现在可是老太太的眼中钉,在中馈上的表现已经够不理想、连自己的女儿也都管不好——老太太收回中馈的权利,也是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以宋希华的手段,想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非陈氏这段时间太过夸张,因为自己“被推倒在地”的事情,也让老太太对这个本来格外疼爱的优秀孙女感到有些失望,也不会这么容易地、就被她给钻了空子。
“姑娘……主子……”慈姑看着眼前这个早已同刚醒来前天翻地覆的小女孩,心脏一阵紧缩。
宋秀华笑看着她,手里顺道摘下一小簇桂花,捏在手心里、毫不怜惜地揉着——碎花从白嫩的指尖飘下,像是预示着慈姑等人的性命、又像是正诉说着她能翻手覆云雨,把所有人都玩弄在她的手心里。
慈姑看着,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不禁往头上涌去。
心脏狂跳、额间更是能感觉到青筋突突。她眼前彷佛上涌了片片自眼前这个小女孩再次醒过来后,自己、以及周遭所有的变化——点妆堂本来的荒凉不再复见,路上本是被人不齿鄙视、动辄被剐言讽刺,到现在所有人都会主动示好,还会有人小心翼翼地来奉承讨好,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
权利、地位、奉承的滋味太过美好,就算她以前替着宋希华做事,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因为她,自己才有了今天这等成就。
“主子……”慈姑缓缓地朝着宋秀华跪了下去,大暑过后、地上渐凉,她却是跪得心服口服,毫无犹豫、也义无反顾,“我慈姑在此发誓,就这贱命一条,这辈子赴汤蹈火、跟定您了……”
宋秀华依然是笑看着她,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却滑过了一抹兴奋的弧度。
“慈姑啊慈姑……”宋秀华一把丢开了手里的碎桂花,笑着扶了扶鬓角,缓步踱到慈姑的面前、轻盈地蹲下了身子,歪着脑袋说道,“妳这般……可是把自己卖给我啰?难道一点都不后悔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身为贴身服侍的慈姑、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