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孟江氏还在盘算这明日要做多少个饼子合适,孟之玫却是陷入了沉思。按照她的观察,此刻应该会有人追过来请自己过去,可为何迟迟不见动静呢?
毕竟,在今日卖饼之时,她用余光见过对面的酒楼里有小二跑下来在自家摊前排队,难不成想等到明日?
孟之玫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孟江氏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连忙问道:“玫儿是如何猜到那老妇人会狮子大开口,讨二两银子的?”
“此事很简单,卖饼的时候,玫儿恰好听见大娘与卖菜的大姐说孙子上草堂的事。”其实,这一切有一半是在孟之玫的规划之中,她虽是在听到老妇人在为孙儿入草堂的事情发愁时想过帮助与她,又奈何时间短暂,暂不知如何相助,只好拿个饼子送与她,聊以安慰。却不料李炎庆倒插一脚,既是跳进坑中自称冤大头,孟之玫这才顺水推舟,又吹了一阵风罢了!
“姑娘!”孟之玫正暗自高兴,身后却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声。虽是在孟之玫的预料中,却始终是突兀了些,回过头的时候,嘴角还保持着刚才有些得意的笑容。
“公子可是在喊我?”孟之玫面露疑惑的看向喘着粗气,打扮普通的来人问道。
来人见孟之玫回过头来,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朝她拱手行了个礼,浅笑着开口:“姑娘,小的是福旺酒楼的店小二,我们掌柜的对姑娘做的饼颇感兴趣,特派小的来请姑娘过去。”
孟之玫闻言,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心中却是无比淡然。“福旺酒楼的掌柜?可是名遍雁州城,俗称雁州第一商人的章华?”
店小二一见孟之玫并不是浅闻之人,又听她酷似夸赞的提起自家掌柜,脸上顿觉有光,忙答道:“正是!我家掌柜正是章华。”
一旁的孟江氏一听雁州城第一商人要见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几乎是带着颤音开口道:“章华……章华不就是雁州城第一富商吗?怎会……他怎会对我家玫儿感兴趣?若……若只是欣赏玫儿制饼的手艺那自是我们家的福分。”可最后那句,若是因为看上我家玫儿,以制饼为借口让她过去,那可是万万不可。
孟之玫见母亲的身子微微颤动,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心中却对孟江氏心中的担忧颇为清楚。
其实,早在选卖饼的地方之前,她就偷偷打听过章华这个人,又选择在福旺酒楼斜对面卖饼,完全不是巧合,为的就是博取此人的关注,继而谈成一笔大生意。
谣传章华此人颇为重情义,即使家财万贯却也未纳妾,直到年少时的糟糠之妻在三个月之前,因为高龄产子不慎难产而死。伤心欲绝的章华那这三个月内竟是消瘦了大半,直至现今才稍稍振作。后来又不知从谁人口中听言纳妾可以弥补伤痛,这才传言下去,择人纳妾。
虽说章华这人而今已是年过五旬,长相一般,又挺着一个堆满脂肪的肚子,主动上门做妾的女子仍旧是不计其数。当然,其中缘由为何,除了章华知晓,孟之玫知晓,想必全雁州城亦是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