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炎庆已是夜半子时,全村几乎陷入冗长的安静之中。
孟之玫站在院口,望着漫无边际的庄稼阴影,愣神了半晌,这才走进屋内。
刚踏进院子,便见孟江氏急急的迎了过来。还担忧的检查着孟之玫的身子,生怕她落下伤口。
“娘亲,为何还未睡下?”孟之玫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握着孟江氏的手,柔声问道。
孟江氏叹了一口气,嘴上嗔怪道:“玫儿不回来,为娘如何睡得着。一个姑娘家家的,怎得深夜才归,若是被人知道了,定坏了名声。将来要嫁个好人家,岂不是困难。”
原来,不单单是黎家有解除婚约的打算,就连母亲亦是有这番想法。看来,明日之事,定会比预料中还要顺利。
“玫儿知道错了,定无下次,娘亲还是早些休息。玫儿亦是困了。”孟之玫佯装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提醒着母亲早些休息。“明日便不去雁州卖饼了,您留在家中好生休息。”
说完,孟之玫松开手,转身朝自己那破旧的闺房走去。
孟江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好受。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玫儿,我知道你并非不爱你爹爹……你放心,他并无大碍,现下已经睡了。你也好生歇着吧!莫要难受。”
闻言,孟之玫抬起来,正欲跨过门槛的脚停在半空,张了张小嘴,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旋即,踏过门槛关上了房门。
整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因为房间十分窄小,又没有窗户,更是见不到一丝光。好在房屋破败,却也比其他房间要稍稍新一些。加之孟之玫平日里整洁好干净,却也将每件物品擦得一尘不染。
至于整个房间的格局,即便是不点灯,她亦是能够顺利的走到床边躺下。
孟之玫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茅草屋顶,在黑暗中眨巴了下眼睛,便沉沉的睡去。
……
次日,孟之玫辰时起床,在厨房煮了一锅粥,草草吃下半碗,便出发去了雁州城。
福旺酒楼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榆木巧制的马车,梁上雕着格调一致的深褐色花纹,远观简单雅致,细看巧夺天工。车前的马匹并非一般的褐色马匹,而是纯白色。可见有此等马车之人,并非一般的平民。若是深究,想必雁州城也找不出第二辆如此考究的马车。
孟之玫细细的看了一眼,便转身进了福旺酒楼。
“哟~是姑娘来了,您稍坐片刻,我这就请我家掌柜的下来。”那日的店小二见是孟之玫来了,礼貌的将孟之玫请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又殷勤的端了杯茶过来。
孟之玫点点头,嘴角含笑:“有劳小二哥了。”
店小二对孟之玫的客套只是回了一个笑容,便敏捷的往二楼跑去。
现下,还不是饭点儿,所以楼内客人屈指可数,孟之玫放眼看去,也不过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