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也恼不起来,叹道:“你身在其中,没了理智,也不怪你看不透。母亲总归是为你好,我已经和你婆母商议好了,孩子月份越大,对你身子损害也越大。如今你们府上行~事不便,便由我帮着寻个好大夫,开些温和的药来,即便你将来恨我,也好过将来被太皇太后灌下虎狼药,硬生生毁坏了身子强。”
丘如意气结,急忙拉住母亲,哀求道:“再拖些时日好不好?到那时,您再帮着找个好郎中,开些催产的药来,这个孩子就能成活下来。现在还太早,我怕生下来他也活不了。”
于氏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我早和你婆婆算过了,这个法子不妥。谁知道上面什么翰来赐药?是三日后还是五天日,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别等来等去,孩子没保住,反坏了你的身子。”
丘如意泪流满面,咬牙道:“罢了,这也我母子的命。母亲只管让人开催产的药来,尽人力听天命吧。”
于氏放下心来,转而又与卢国公夫人商议去了。
谁知卢国公夫人生怕事情做的不机密,又留下把柄,便想着再麻烦李先生帮着寻个可靠的郎中来,他那到底是袁老将军的心腹,还是可以信任的。
丘如意既然做下决定,知月份太小,孩子生下后生死各半,便将事情全权放心,一心前往佛堂诚心祈祷。
于氏虽然担心,可她身边确实无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郎中,只得怏怏而回。
不想于氏刚回到家中,段氏便上门来访。
于氏只得打叠起精神招待妯娌。
段氏登堂入室后,便直接问道:“如意丫头身子可好?”
于氏脑中转了一圈,深叹一口气,道:“提起她来,我就发愁。这半年来就没个平静的时候,害得她也不能好好养胎,明明快八个月的身子,瘦得看着倒像是六七个月似的,偏还有人拿这个作文章弹劾姑爷,她向来不是个能吃住气的人,这不,这两天就气得动了胎气,越发不安稳了。”
段氏便垂下眼来,轻叹道:“我原本还念着她,想去看看呢,如此看来,倒还是不过去的好,免得劳累着她,我心中可要不安了。”
于氏忙替女儿谢过。
“你也太见外了,我不过是关心一下自家侄女罢了,况且她到底也是自小长在我跟前的,我看她和看娟儿没两样。”段氏柔柔笑道,复又担忧道:“她这般,太医可说什么不曾?是了,那些太医最是奸滑,一分凶险倒硬说成十分,好得人的赞,用药时,却又十分药,只肯用一分,只怕用得猛了担责任。况且这些年来,宫中少有婴儿出生,这些太医们怕是早就手生了,况且又男女有别,有诸多不便,让人不能放心。”
于氏知道这次卢国公府是不会用太医的,便点头赞同:“是呢,有时还不如稳婆可靠。若是稳婆再懂些医术就好了。”
段氏便拍手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南戎围了京城,你捐了粮食出去,有一位在军中效力的郎中,倒是个孝子,得了粮食,自己几乎要饿死了,却省出来给她病重的老娘,娘俩后来才度过难关。”
于氏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只是那郎中医术却不么样。”
段氏笑道:“他的医术是不好,可他那个娘却极善长妇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