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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大汉闷哼着坐到了地上,一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他紧咬牙关,嘴里还是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想是伤的狠了,这人单手支地,挣扎了几次,还是没有站起来。
那小女娘则板着一张面孔,立在一旁。她微垂着头,不知是被血惊住了,还是在欣赏她的杰作,只是你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打着颤。这会儿火堆那边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这女娘是第一出手伤人,尽管下手干净利索,事后到底难免手软、脚软。她因为伤人而颤抖的身子,想瞒过这些老江湖是不可能的。
大殿东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发出这笑声的人,是刚才嫌弃女娘摆弄腌臜幔帐的人,他是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有一双神采飞扬的桃花眼的少年郎。
过了片刻就听那娃娃脸低声的嘀咕道:“都瞪我干嘛,我不过是笑她是个徒有其表的银样镴枪头,你那眼神便要吃人一般。你们也不看看,她这会儿吓的手脚具软,要是待会有强敌来袭,她可不就是变成煮熟的鸭子,成了人家嘴里的下酒作料了……”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伴随娃娃脸的轻声嘀咕,一阵咕噜噜的车辚声,由远及近,几辆车停在了庙门外。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过后,城隍庙的大门在今晚第三次被打开。
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当先是一位年过花信的绝美妇人,观之似有不足之症。进来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小婢搀扶着,一步三喘,步履有些蹒跚。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个脸色蜡黄、身形彪悍的汉子,和先前的马脸大汉的穿着类似,均是一身的黑衣短打。
自打这儿一伙人进来之后,刚才立在一旁有些愣怔的女娘,一张粉脸刹时褪尽了血色,握刀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黑衣汉子进殿后,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只是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马脸大汉,便收回了目光。他专注的瞧了瞧对面的女娘,便往殿东头郑重的施了一礼,然后说:“某今日受人所托,借这方宝地办点小事,望各位侠士行个方便,某这厢有礼了。”
黑衣人礼仪周全,像是在干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一般,火堆旁的人和先前一样,对这些突然的变化仍是置若罔闻,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这会儿这些人都放下了的架子,全专注的往这个方向瞧。
黑衣大汉见对方采取默认的态度,自觉是依据江湖规矩和那些人达成了某种谅解,便转回头对自打他们进来后就变了脸色的女娘道:“苏小娘子,这就跟某走吧。”他像是没看见那女娘手中握着的,那柄正在滴血的刀一般,半带轻蔑,半带逢迎的说。
惨白着脸色的女娘,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此时神情恍惚的喃喃低语道:“难道,真的是天命难违?”
大殿上的人大多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当是她突然伤了人,这会儿又咋逢变故,经受不住,乱了方寸。
当先来到大殿的女娘就是苏霏漠,而后被黑衣人押解进来的,便是她费尽心机助其逃走的康氏一行人。
“请吧。”黑衣人见苏霏漠自顾自的没有理睬他,便做了个强硬的手势。
“放肆,苏门中人岂容尔等轻慢!”从未疾声厉色过的康氏,这时见黑衣人要对苏霏漠无礼,立马强硬的说,绝美的容色显现一抹凌厉。
黑衣人立马做出恭谨的样子道:“某岂敢呀,这不是请夫人、娘子早点上路吗。天这般晚了,怕一会路上不好走。”
至始至终,康氏连眼角都没扫过他一眼,像没他这么个人似的。黑衣汉子虽面有怒色,却并不敢动粗,勉强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