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他与北玉山的愁也便结下了。偶也听村民说,每逢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会怪罪是北玉山不将风水宝地卖给他导致。时间一久,积怨便深,对北玉山的恨意也就越来越浓了。
北雪听苏氏说完,怎么也坐不住了,这样说来,北玉山岂不是有去无回。本来还想着趁县太爷回去的时候,一家人找族长求一求情,放自家一条生路,现在想来是再也指望不能了。
就这样,一家人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过了一天万分煎熬的日子。
到了晚上,秋雨纷纷而落,更添几分萧索。
北川和胡桃毕竟还小。尽管心里害怕茫然,但还是经不过困意来袭,揉着眼睛睡了过去。北焰担心父亲的安危,一直在屋子里踱步子,但毕竟累了一天,最终也趴在桌板上睡着了。
北雪本来就无睡意,看着苏氏无声叹气,一个人在那里辗转反侧,北雪就更是睡不着了。
而苏氏想来想去,眼睛里便擒满了泪水。
白天,她给丈夫送饭的时候,看祠堂的人曾经暗示她,北玉山应该没救了。即便是现在同意将耕地送给族长,也难除族长心头之恨了,更何况胡榆一家怎么会放过北玉山。
事到此处,她觉得自家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氏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在她心中。
胡家绝对不肯善罢甘休,族长看似是在帮北家,实际却是在帮胡家。自己家一介布衣,无钱无势,如何斗得过富家大户。难道自己的丈夫就要这么离去了?
她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
若不是有几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也就放手和北玉山一起去了。双眼一闭倒也干净,可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呢?
雨声渐大,响起沉闷雷声。闪电撕破雨幕,照得小泥房内一片惨白。
屋漏如注,苏氏赶紧找东西接着雨水。一直也没睡着的北雪也赶紧起来帮忙。
“蓬”的一声,院门大开,狂风夹着雨滴直扑小泥屋而来。
胡桃被惊醒,打个寒战。望着窗外的雨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娘,我要娘亲……”
她一哭,北川也被惊醒了。
一时之间,屋内又是雨声,又是雷声,又是哭声。再想着自己的丈夫还在祠堂跪着,恐怕这大雨也不会让进屋的,苏氏就有快崩溃的感觉。不由也捂脸大哭起来。
“娘!”北雪放下刚刚哄好的胡桃,又转身搂住苏氏的肩膀。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事实皆摆在眼前,这个家将面临一场家破人亡的惨境。她觉得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的。
“轰轰”,又是一阵震天的雷声。
紧接着,电火宛若游龙,在院里突然而起,直上夜空。
借着电火,苏氏和北雪惊讶的发现有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门口,身上湿淋淋地滴着水,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远远看着有那么一点点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