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北雪,支吾道:“孙家说,你们家北雪命硬,恐怕影响以后的日子和运程。北雪在家一天,那孙姑娘就不嫁过来。”
“这是啥话?”苏氏当即急了,“难道他孙家让我把闺女赶出门去?”
“不是,不是。”何六妹赶紧安慰苏氏,“孙家的意思是北焰的婚事不妨拖一拖,反正现在是农闲,家家户户都没事。你们家北雪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莫不如先将北雪嫁了,那孙姑娘再过门。”
北雪虽然脸上尽量保持着端庄放松,可是那心里就如被冰凉的井水浸过一般,有一种不寒而粟之感。
这准嫂子还未过门,自己就被嫌弃了。看来若是自己不嫁,日后家中有个磕磕碰碰的还不全数算在了自己身上。北雪想了想,也不问苏氏的意思,直接对何六妹道:“六婶,那侄女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您了,不图别的,您就给我寻个老实本份身体好的就成。”
“中,中!”何六妹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北雪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所以苏氏也就没有阻拦。
可是何六妹反馈回来的结果可不是北雪想成亲就能成的。
“大妹子,”何六妹拉着苏氏的手满脸歉意,“咱们这三河镇也是地方太小,我坐在家里把镇上没有成亲的小伙子都算了一遍,觉得可行的就跑过去问一问。结果不是正在说亲,就是暂且还有别的打算,北雪大侄女的婚事还真是不好定呢!”
“六嫂,您说实话,是不是我们家北雪在外面的名声不好?所以……”其实这事,苏氏早已警觉。
何六妹停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大妹子,咱们在一个镇上住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我知道。既然你这么问,我也就和你说了实话吧,北雪这名声是不太好,大家都说她命硬不敢娶,那还没定亲的郑公子都被她克死了,这要是定了亲还了得……”
苏氏只是叹息加咳嗽,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闪在门外的北雪就无语望天,心想:我的命真够硬的,准备向我说亲的人我都能克到。罢了,摇摇头,回自己的屋子继续做伞。
做伞是一门技术工种,越做越熟练,熟中生了巧。伞骨等事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北雪就开始设计伞的外观和性能。
但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之后,全镇上的人都知道北雪急着定亲,却没有一个媒人上门。
直到有一天北玉瑶来了。
刚刚坐在炕上,话还没说几句,凌彩凤也来了。
“他姑,我看你往大嫂家这边来了,也就眼着来凑一凑热闹。”凌彩凤倒是不客气,进了屋就往热乎乎的炕上挤。
北玉瑶一笑,“嗯,我来找大嫂有点事儿。”
“你们说,我也听听。”这凌氏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大嫂。”北玉瑶和苏氏先是拉扯着唠了一会儿家常,这才步入正题,“我今儿来是给北雪保媒的。”
“哦?”本来苏氏已经对这事不报什么希望,听北玉瑶一说,就赶紧问:“谁家的小伙子?”
“小伙子倒不是了,”北玉瑶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个孩子爹。”
“孩子爹?”苏氏一听就摇了脑袋,“那可不行,我们家北雪水灵灵的一朵花,总不能让她嫁个鳏夫吧,何况进门就给人家当后娘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不行!这个不能委屈了北雪。”
“大嫂,我也知道这个有些委屈北雪,可眼下也没……也没有什么相当的,再者你不是急着给北焰成亲吗?”北玉瑶只好说了实话。
这个时候北雪就走了过来,“小姑,你说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姓夏,叫夏昱。今年27岁,身边带了一个两岁的男娃子。第一个媳妇病死了,第二个媳妇因为对孩子不好被他休了。”北玉瑶笑了笑,“他们夏家是今年春天才搬到咱们三河镇的,与我们家是邻居。我看着这个夏昱倒还不错,北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夏昱?北雪总觉得好耳熟。而且这名字不像是镇上那些人的名字,听起来就有几分特别。
猛地,她想起来了。这个不就是夏天的时候在庄稼地里被虫子吓得哇哇大叫的男子吗?仔细一想,北雪倒能想起几分他的样子来。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三手男。
“不行,不行!”苏氏掷地有声,“就算是北雪在外面名声不好,就算是她在家里待一辈子,我也不能让她嫁个带孩子的。后娘不是那么好当的,对待子严厉了,说你是凶继母,对孩子好了,说你是害孩子。”
苏氏连连摇头,就是不同意北雪给人家当后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