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安排部队集结吧曹小民总算有了决定,其实他心里一直很不安:五十七军到底能够顶多久他真的没底,今天南边的战况非常激烈,从整条前线观察哨汇总过来的报告都显示五十七军已经打得完全没了后方了
“你们不知道,我安排把新四军被杀伤部队全部以波田支队名义上报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我想要是鬼子真的让波田支队的人装成我们来渗透麻烦就大了……”曹小民道:“所以我才在下令后忽然连续下达了几道封锁令,我担心鬼子用这招打五十七军,打完五十七军连消带打连我们也突破掉。现在好了,军队收拢,大家严防死守总算是能够把防线弄踏实了……”话音未落,忽然帐篷外不远处传来了枪声
枪声不是鞭炮何嫣忽然醒来了……
“你昨晚一夜没睡,还是回去睡一觉吧……”在结束了那场让她心力交瘁的实战观摩后,负责跟着她的警卫员“竹笋头”看她还想帮老孔处理文件马上就劝她了。在这些不知内情的卫兵眼中,何嫣可是总司令的准恋人
“那是第一次扬州保卫战,我当时还是水警团的,连续打了三天三夜没睡,后来就不想睡了,自己还以为很能撑呢”“竹笋头”道:“后来才知道那有多危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了,连人都认不清,放哨时看见了几个鬼子自己叫了声‘兄弟’就迎了上去;还好那些鬼子以为我是去投降的没开枪,这才被休息着的弟兄发觉先开火救了我。他们说我接着就倒下了,嘴里乱说话,还把小时候偷看邻居家大嫂洗澡的事也说出来了,整个一疯子……”
何嫣一听到这心头猛跳:原来长期缺乏睡眠会这样的?她可是个间谍……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责任心她赶紧去睡觉了。
国军、共军、日军……睡梦里三种军装总在转换着,有时它们不断在一个人身上更换——曹小民。不断地出现各种杀戮场面,刺刀扎进身体、子弹把人体射穿、手榴弹把人掀倒、炮弹把人炸得凭空消失……忽然,她又看见自己带着大红花回到了“圣地”,耳边接着就响起了鞭炮声……不是鞭炮,是枪声何嫣就像一个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老兵一样一下子滚了起来,手上已经抓住了那支“勃朗宁宝贝”
“轰”耳朵失去了听觉,但眼睛依然看得见几颗子弹把帐篷打穿了,几道光线漏了进来……明灭间的光影交替,真像四行仓……曹小民一个打滚从被爆炸掀开的帐篷里滚到最近的排水沟里去,他看见眼前有血光崩现,人影交替间不知道是警卫员还是与会的军官中弹了……望向枪声响处,只见几个穿着国军军装的人远远跑过来,一个警卫员迎上去二十响一梭子打光把他们放倒,然后挣扎了几下自己也倒下了……
糟糕真是鬼子乔装成我们的人曹小民心里凉了半截:五十七军他们……
交火声非常密集,扑过来的鬼子穿着国军军装,附近荒野中的人们全是一样的军装;这让置身战团的人有一种四面临敌的感觉:到底敌人有多少?到底谁是敌人谁是弟兄?
“散开分散射击……”“叫子”一边扑扑闪闪地跑动,一边用盒子枪单发向着敌人来的方向人影射击。在他的呼唤下,警卫们都趴下了,也不急着进攻,只是紧盯着敌人,看护好每一处司令部的机构……
幸亏这里是司令部,包括那些在附近警戒的部队互相之间都非常熟悉,现在天色也不晚,很快来袭的敌人就被压制包围了……
“报告,敌情侦察明了,是敌人的渗透小部队,只有六十余人……”一个警卫员滑进排水沟向曹小民报告:“已经被弟兄们干掉了一半,剩下的被包围了,机枪连也上来了,很快能消灭他们了……”
曹小民舒了口气,看看身边一群紧张的内务人员,率先从排水沟里拖着稀稀拉拉一身泥水跳到了干地上:“传令,各守卫部队全部一级警戒,严查口令,对可疑目标一律先缴械再问话……他娘的,估计五十七军被突破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