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一旦有了开始,往后便是毫无心理阻力。毛腾初时还有些厌恶轻筠,可是自从在千金堨的那一次疯狂后,他们二人几乎一有机会就肆意颠鸾倒凤。毛腾压抑已久的欲望,也终于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满足。而毛腾也从侧面了解到了赵王司马伦不为人知的隐疾和嗜好,原来这个白字老头早已丧失了作为男性的基本生理能力,而跟孙秀鬼混的时候,竟是要孙秀这个涂着脂粉的小白脸来操弄他这个一脸长髯的老翁。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由于赵王的特殊嗜好和轻筠的巧妙安排,毛腾跟她相会的机会也越来越多,然而不免会露出蛛丝马迹。毛腾本想狠来一次让她消停几天,可没想到前一天几乎虚脱到死的她,第二天又会生龙活虎地再次找他。毛腾算是彻底服了她超乎常人的恢复速度,只好开始躲避推脱了。
性与情是难以分开的,毛腾本就对轻筠没有什么过多的依恋,只是赤裸裸的欲望而已。所以在繁多的纠缠后,毛腾不单是怕露马脚,更是有些厌烦了。而他心里,却依然还在想着卫铄,那个娇弱温婉的女子,虽然她没有轻筠娇媚,也根本就没有轻筠那般熟络的床笫功夫。可毕竟毛腾是真的对她动了心,这才在与轻筠的纠缠中,仍然保持着那份念念不忘。
“唉,我一路上如此放荡,却还幻想卫姑娘能也想着我,真是有些不要脸了。”毛腾心中忽然蹦出个这样的想法,令他啼笑皆非,只好摇了摇头。
这一路上行进的非常之慢,等到了长安,已经是元康二年的春天了。杨骏的侄女杨太后终于在洛阳北郊的金墉城绝食而死,据说贾皇后怕杨太后死后会给先帝诉冤,将其翻身掩埋,尸体上还贴着镇鬼的符箓和药物。虽然毛腾并未见过杨太后,但从旁人的嘴里也听得出来,她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士族小姐,跟着姐姐一起做了晋武帝的女人,却连子嗣都没有。为人文静贤淑毫无心机,又带着一点点的天真任性,这才被作为儿媳的贾后玩弄于鼓掌。毛腾忽然想起了王景风说的话,不禁暗想:“可惜王衍这般被世人称道的君子,也只能屈服现状娶了郭氏。杨太后与他也曾两情相悦,不知道王衍会不会为杨太后而伤心呢?”
车驾已经到了长安城外,雍州刺史解系、安西将军夏侯骏、督护席薳等人纷纷出迎赵王,赵王却不论是什么场合,身边都带着涂满了脂粉的孙秀,这让解系等人都连连皱眉。由于再无随从,毛腾觉得自己都面上无光,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夏侯骏仍然穿着铁铠,虎背熊腰地站在众人中间甚是夺目,他跟赵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根本不讲礼仪。散漫地朝赵王行礼后就走到了毛腾身边,打量牲口一般地上下瞄了毛腾一眼,说道:“好生面熟啊。”
毛腾拱手道:“夏侯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便是毛腾,曾在秦王麾下做过员外司马。”
夏侯骏抚着海髯,大笑道:“原来是故人,听说你在洛阳混的风生水起,怎么也来长安了?”
毛腾笑道:“不论洛阳还是长安,都是在为朝廷效力。不然像夏侯将军这样的名将,怎么能屈居西都,而不在京城开府呢。”
夏侯骏一撇嘴,也没有理会毛腾,背转身又与席薳等人说笑了。毛腾暗道:“这个老家伙可真是惹人厌烦。”
解系向赵王伦介绍道:“老殿下,这两位便是安西将军夏侯骏和督护席薳,都是关中的要人,以后还要多倚仗老殿下扶持。”席薳赶紧道:“老殿下德高望重,有老殿下出镇关中,西北便可永葆太平。”夏侯骏虽然有些傲慢,但看到解系和席薳如此恭敬,只好也随口道:“在下是安西将军,老殿下此次受封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位高权重,我等愿受老殿下节制。”
司马伦左手揪着一撮花白的胡须轻轻捻着,沉思片刻对夏侯骏说道:“”夏侯安西,你所部有多少兵马,都是牙门出身还是郡兵出身?
牙门是晋朝的野战机动兵力,平时拱卫京师,战时出击四方,所以在常人眼里跟宿卫军也无异,朱默最早就是牙门出身,而郡兵则是类似后世的乡兵散勇,战斗力极其低下。想不到只知道玩乐的司马伦还会问这个问题,毛腾不禁有些讶异。
夏侯骏躬身回道:“末将麾下步骑五万人,有少数是牙门抽调,大多数都是郡兵,不过都是弓马娴熟的关中子弟,战力尚算上乘。”
司马伦点了点头,又问道:“校尉有几人,最有才干者为谁?”
夏侯骏一皱眉,似乎是在猜度赵王伦的意思,顿了顿方道:“校尉二十二人,其中最有才干者当为卢播、张损二人。”
司马伦道:“这两个人都会什么,不妨说说。”
夏侯骏道:“卢播是范阳士族,文武双全,不但是校尉也兼领安西参军一职。张损是关西人,武勇卓绝,善于冲锋陷阵,是我军中不二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