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散脑袋轰地一响,差点就晕了过去,急忙道:“二军主人在哪里?”
“刚到营外,浑身是箭疮。”匈奴兵报道。
原来夏侯骏被解系催逼无奈,只得提兵东进。正好遇到阻击的郝度元部队,夏侯骏一看郝度元人马只有千余,于是便临时变卦,猛地率领装备精良的安西军向郝度元发动猛攻。郝度元哪里会想到夏侯骏会给自己来真的,结果被杀得大败,浑身中了数箭,战马都被射死,还是被部下救起才仓皇逃回。等郝散冲到营门外,郝度元一身血污,嚎啕大哭道:“大哥,夏侯骏这老贼真动手了,小弟无能,从并州带来的弟兄死伤殆尽……呜呜……”
郝散眼前一黑,差点就栽倒在地。他捂着额头,猛地踢了郝度元一脚,沮丧地道:“安西军人多势众,你怎么不跑!”郝度元捶胸顿足,哭道:“大哥你砍了我吧……大哥……”
郝散哪忍心砍了他,又将他踢了一脚道:“你个蠢货,人马死光了还能再招,你要是死了,大哥从哪里招去?赶紧起来,莫教外人取笑!”郝散拉起郝度元,心中却是一落千丈,暗道:“这日后要让那些羌人蠢羊再服从我,真就难了……”郝度元看到郝散眉间愁容,不禁也感同身受,呆滞了半晌。郝散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我兄弟二人,连奴隶都做过。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站起来,日后定要报此大仇!”
夏侯骏以优势兵力击溃郝度元后,又探到羌胡军在铁镰山围攻无果的消息,不禁暗喜:“待我休整几天,等胡人和解系两败俱伤,疲敝交加之时再行攻击,岂不妙哉?”于是直接安营扎寨,做好了观望准备。可是没料到的是,羌胡军撤退的消息也随即来了,而自己的营寨就在羌胡军北归的必经之路上。
由于郝散兵力折损大半,在羌人中的威信一落千丈,长蛇岭的誓言也成了一句空话。东羌诸部落大人已经开始自行撤退了,唯一的能起到联系诸部的也就是巩更一人罢了。郝散兄弟带着残部跟着巩更的部落,心情格外沉重。郝散隐隐觉得夏侯骏定会趁机伏击,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肯听他的了。
解系到底物资丰富,羌胡人退五十里,他就进军二十里构建简单的工事,竟是步步为营紧紧相逼。本来简单的工事面对羌胡大军的猛攻也不济于是,可是羌人都已经无法拧成一团来进攻了,他们只有北归之心。而夏侯骏则也在这优势局面下一改消极避战的态度,竟在一夜间将羌人北归的几个要道射下伏兵,率先离开的几个羌人部落都被伏兵杀得大败,丢下车马辎重逃走,夏侯骏收获颇丰,终于亲率亲兵追杀而来。巩更度莫等人因听到夏侯骏伏兵的消息,也延缓了北归的速度,终于在洛水沿岸被夏侯骏和解系前后夹击,一举击溃,巩更郝散等人落荒而逃。解系与夏侯骏合兵之后又追杀百里,直到十月底才班师回到长安。
看起来,这场羌胡大乱,竟是就这么平定了。然而,解系兵力有限,夏侯骏又以粮草不济为由执意班师,羌胡人虽受重创,可到底根基还在,恐怕还能卷土重来。
真正的关中大乱,其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