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道:“毛腾他太不小心了!自称太子少保监雍州以北诸军事,纠合胡人和旧部起兵,在好峙、始平大破河间王的军队。河间王被迫与毛腾结盟,可是毛腾的老巢安定、新平也丢了,给河间王的部下叫张方的攻克了。所以河间王的劝淮南王为储的表书很是可笑。一面表奏毛腾为雍州都护,却又不放毛腾军入长安;一面表奏张方为安定太守,还留了毛腾的妻妾儿子做了人质。孙秀只怕,舍妹也在其中啊……”
赵王司马伦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河间王只要也起兵不在给老夫添麻烦就是了。至于你妹妹的事情,反贾之后孤王自然会助你。毛腾居然敢自称太子少保了。胆儿挺不小啊。”
孙秀低着头道:“河间王也上表自称平西大将军,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了……”
“哦?”赵王司马伦嘿嘿一笑,说道“虽然都是将军,可是除了车骑、骠骑等外。其余的不加个‘大’字可都没有开府的权力啊。想不到司马颙也想开府了,而且还想把凉州也都督了,看来都想趁着这机会给自己头上加个貂尾啊。看来情势倒是越来越复杂了,俊忠啊,这些天怎么不见刘庆孙(刘舆)啊。”
孙秀道:“刘先生这一段时间染病在家,却是一直没出过门。不过他弟弟刘琨倒是在为我们效力。”
司马伦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刘舆是个奇才,虽说跟孤王有些亲戚,可毕竟此人难以捉摸。派人监视,倘若他与其他藩王往来的话,就趁着倒贾的时候,除掉他。”
毛腾终究还是没能进入长安城,反倒丢了安定和新平的老地盘,彻底成了一只流军。然而河间王毕竟还是对毛腾心存畏惧,与毛腾在阿城盟约也只派了李含前去。而毛腾放归的席薳一回长安,就被暴怒的河间王处死。
虽然毛腾老巢被夺,可是目前也拥兵数万,实力不容小觑。李含也是硬着头皮,只是从监雍州以北诸军事这几个字眼出发,要毛腾从阿城撤军。毛腾却笑道:“雍州以北嘛,以渭水为界。毛某自然撤军,否则的话,毛某可就在阿城不走了。”
李含粗算片刻,暗道:“郡城在渭水以北的,有秦国(原扶风郡)、安定郡、新平郡、北地郡、冯翊郡四郡国。安定已经被张方控制,新平和北地穷鄙也不足为虑。可要是他借着这机会,赖在了扶风或者冯翊,可该当如何?”
贾疋看到李含迟疑,上前就说到:“李先生,我家少保目前不是被河间王殿下表奏为雍州都护了嘛,身当都护之任,倘若不以渭水为界的话。那贾某就建议毛少保率军屯兵霸上,从潼关和崤关两线运来的关东和荆楚的钱粮,那就由我们先领了啊。”
霸上在长安之东,紧扼潼关和崤关两线之路,是原先刘邦灭秦后选择的驻军之地。李含顿时皱眉,虽然霸上的确并无险要可守,可毕竟张方大军再安定,以长安守军的力量根本无法击溃毛腾。而雍州的钱粮不少需要从关东和荆楚运送,毛腾要是赖在霸上虽然会有腹背受敌的危险,可对河间王而言总是百害而无一利。李含只得说道:“那好,渭水为界,但是秦国和冯翊郡不能受毛少保节制。”
毛腾猛地变色,贾疋立刻就道:“那少保,我们还是驻军霸上,履行都护的重责吧。”
李含只得咬牙道:“倘若毛少保执意要节制秦国和冯翊郡,那毛少保的家眷可就要留在安定了。”
毛腾哈哈笑道:“家眷?呵呵,不过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安定那地方待着也不错,有河间王帮本座养活,又岂会不放心?本座去定秦国或者冯翊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