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深山月黑风高,推开房门,斯迈特先是抬头望了的弯月,然后紧了紧身上的皮衣:秋日的晚风吹在身上远不似诗人笔下描写得那样浪漫写意,尤其从衣领袖口的缝隙中钻入的冷风,简直和小刀子没什么两样。
“好冷啊!”打了个寒噤,斯迈特反手关上房门迈步向营地门口走去。
四个月前营地被人打劫,这对于本以抢劫他人为生的强盗而言可谓是是奇耻大辱,首领回来之后简直是暴跳如雷,要不是看在不少人被毒烟熏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份儿上,大概所有的人屁股上都得挨几十棍子。好在对方只是以劫财为目的佣兵而非官兵,光把仓库里的东西运走并没有伤人,否则当时留守营地的十多位肯定一个也活不下来。
为了防止以前的悲剧再次发生,首领加强了对营地的守卫,每天晚上都要派人轮流在营地外站岗放哨,而斯迈特此时正是去换岗。
“是谁?”在离岗哨的地方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站岗的守卫开口问道:到底是没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土匪强盗,虽然知道放哨站岗,却连夜间分别敌我最基本的口令问答都不知道设定。
“是我。换岗了。”斯迈特答道。
“呵,你终于来了。好嘛,今天可真是够冷的。”从一人多高的哨位上下来,哨兵一边抱着肩膀一边抱怨着。
“是呀。刚进秋天就冷成这样,看样子今年的冬天不那么好过哟。”斯迈特笑着答道。
“下半夜更冷,多活动着点儿,小心别冻着。”刚刚下岗的哨兵叮嘱道。
“呵,小子,才多大点的人还教训我?快回去睡觉吧。”斯迈特笑着骂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啊!走啦。”哨兵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哼着小调返回了营房。
顺着用几根粗木桩搭成的台阶爬上哨位,斯迈特检查了一下报警用的铜钟——完好无损,抬头四下张望,黑压压地一片,虽有淡淡月光的帮助,但三四十步外的树木便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
“好人啊!”虽然不是第一次在晚上站岗,虽然也见识过不少杀戮场面,但斯迈特心里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不远处一直摇曳的树木好似鬼影乱晃。风吹山林发出的阵阵呼啸声好象婴儿夜哭,凡此种种,无不令人心惊胆颤。
后半夜一个人站岗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有风的日子里:营地地哨位是用几块木板拼成半人多高的围栏,人站在里面只有胸部以下能被木板遮住,而胸部以上都暴露在秋风的袭扰之中,刚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时间一长,露在外边的脖子和脸就被吹得发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