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女人的话题打底都没怎么变过,服侍、妆容、丈夫、孩子、家庭……聪明些的太太们还会在宴会上搞搞夫人外交。
贾瑚上辈子就不喜欢参加宴会,更何况是像今天这样的只有女眷的宴会,本想着趁母亲抱着弟弟回屋时躲开,却不想一时没走成被一群夫人们打趣,他也只好笑着应付了,虽不至于装乖卖萌,但是那一本正经有理有据的回答却博了个稳重的赞扬。
老人们都喜欢炫耀自家小辈,贾母见诸位夫人夸张,少不得拉着贾瑚叙叙话,可比往日里贾瑚去给她请安时亲切的多,贾瑚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屁孩,自然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表现,演一出祖慈孙孝到也简单。只是正偎依在贾母身边装小孩时,抬眼变见了贾元春眼中的鄙夷,这让贾瑚多少有些膈应。
贾元春这会儿也只有五岁年纪,虽早早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但到底年纪还小,为人处世上不够周全,虽然她已经明白了日后不管自己入不入宫,都得指着娘家做依靠,但贾珠才是他亲弟弟,比起往日里表现不难么出彩的又是大房长子的贾瑚,她相信以后贾珠才是他的依靠,因此当众人们夸赞贾瑚时,元春才那么不屑,这也就是今儿珠儿弟弟没来罢了,不然哪里轮得到贾瑚出彩,到不是贾元春有多讨厌贾瑚,只是觉得贾瑚不如珠儿弟弟罢了。
贾元春大抵是忘了,虽然二房占着荣禧堂,不管怎么说在贾家大老爷才是袭爵人,她父亲贾政也只是个工部员外郎罢了。若是贾瑚知道她的想法,大抵会感叹一下古代孩子的早熟,小小年纪有这些心眼,也不知谁教的。就算今天贾珠真的在场,这些夫人们也不会真越过他去赞扬贾珠的,不是所有人都是拎不清的,到底贾瑚才是荣国府真正的嫡长孙。
正因为不喜这种场合郁闷着,周氏身前的大丫头红袖就来喊贾瑚了,有个脱身的机会,舒了口气的贾瑚步履间总有种匆忙的意味。
到周氏房里时,贾瑚发现母亲旁边还有一位妇人,看上去温柔和蔼,眼里的疼爱做不了假,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谁,也只好单单给母亲问安了:“母亲大安,不知叫我来何事?”
“这孩子,快来见过你外祖母。”拉过贾瑚摸了摸他的头,周氏转身对自己的母亲解释到,“瑚哥儿之前生了场大病,一连三天高热不退,事都记不全了,因此认不得母亲,还望不要怪罪。”
“给外祖母请安。”贾瑚对这个慈祥的外祖母第一眼印象就不错,因此请安也真心的多。
“呀……有这事?怎么不差人来说一声?”周夫人头一次知道自己外孙有这劫难,急忙问道,“瑚哥儿可是好了吧?”
“如今倒是健康的很,虽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反倒比以前乖巧懂事,读书也知道用功了,前还跟我说要考个功名给我争光呢。”
“你呀,可别逼着瑚哥儿死读书,回头再累病了,还不是你心疼。”周夫人数落完周氏,回头拉过贾瑚,捏了捏他的胳膊,不由的有转头对周氏说,“可得给我外孙好好补补,这小身板可不行,别以为科举靠的只是才智,你没听人说每年春闱有多少身子不好的学子是被抬出来的?”
“我哪里逼他了,瑚儿日后能袭爵,若真不是读书的料,日后也不担心梅林度日的营生,倒是我家刚出生的小哥儿得上进些。”这话也就说说,即便贾瑚能袭爵,可到底不如领个实差,周氏自然还是希望贾瑚可以凭本事考个功名的,不过到底还是顾忌贾瑚的健康,也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的瑚哥儿还是小哥儿,还不都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越是亲兄弟越不能厚此薄彼,你可不能因为小哥儿年幼需要照顾就忽略了咱们瑚儿。”犹豫了一下,周夫人又说了一句,“可别学你婆婆那样的。”
总归是亲家,周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一句也就够了,贾母有多偏心,周氏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