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臻那边是状况也确实像贾瑚所担忧的那样不怎么安全。相比起一开始就打着护驾的旗号拉起人马和太子直接对上的三皇子而言,徒臻带的那几个人手与之比起来简直是小溪和大海的差距。
眼下这种情况,徒臻的顾虑要比三皇子多些,他确实要去救驾不假,可他一个往日里低调又从不结党营私的皇子,如果这时候能带着大队人马出现的话,简直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因此这种时候,他还得藏着掖着的就带那么一小队和自己府上侍卫人数差不多的人手出现在混战成一团的宫里,而只带这么点人手,想要到皇帝身边去,显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不光有太子乱党的阻拦,三皇子手下的兵将也不会让他们顺利通行。
因此当手臂被鲜血然后的徒臻突出重围赶到皇帝寝宫,发觉他的三哥已经守在父皇身边时并不意外。他甚至没有多分一点关注给他这位眼看就要成为人生赢家的三哥,而是面带焦急情绪激动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父皇安否?请恕儿臣救驾来迟,幸好三哥来的及时,不然可如何是好,儿臣手下没什么可用的人手,又不是正经的兵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到您跟前,就这人手还折了过半,幸好三哥出手果决,不然可如何是好。”
这话分明就是指责三皇子擅自用兵啊,其中意味不用深思就知道是何用意。
三皇子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反驳徒臻的话了,赶紧朝皇帝拜倒:“四弟的话儿臣可担当不起,今日事态紧急,儿臣心忧父皇安慰,这才恳请几位将军能出手平息事态,此等越权之事,还望父皇恕罪。”
这会儿三皇子也只能寄希望于皇帝宽宏大量,不要治他个擅自用兵的罪名了,就是不知道他这番说辞皇帝能信几分。
心中一番忐忑,三皇子不由的把徒臻记恨上了,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只会坏事的家伙……
不过徒臻可不怕三皇子的冷眼,反正他是不相信他那个一向多疑的父皇这次会不对三皇子生出芥蒂来。
事实上徒臻还是很了解他父皇的,让徒臻这么一搅合,刚才还觉得三皇子护驾有功的皇帝果然又想多了,不过他到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跳过此事说道:“朕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此番护驾朕心甚慰,可惜了太子……朕是真没有想到他竟如此大胆。”
话到此处,一向心思莫测的皇帝也难免露出几分明显的悲伤来,想来太子造反的事情对他是一大打击。
不过哪怕他父皇没有深究三皇子的举动,徒臻也知道他那三哥在他父皇心里的形象恐怕还是受影响了。
见好就收,徒臻也没有过多纠缠,不在试图给三皇子添堵,反而为太子开脱起来:“父皇莫要大动肝火,万望您为了天下苍生保重龙体,太子此番行事虽犯了大错,但亲缘血脉不可抹杀……”
在这种时候没有落井下石,皇帝对着徒臻的脸色也好看了些,虽然他绝口不提太子之事要如何处置,但说话的语气却变得和颜悦色了:“你倒是个心善的,这时候还能为太子说话,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看看他要置朕于何地。”
也难怪皇帝今儿对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四子会如此和颜悦色,在这太子谋反的当口,要是在出现兄弟相争的情况,那才叫戳他心窝子呢。
可惜三皇子对圣意揣摩的不够到位,又或者是离胜利太近了让他失了往日的谨慎,才会这时候刚顾着老对手,反倒失了仪态。
有心想要让太子毫无翻身的余地,三皇子说起话来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父皇洪福齐天,必能将反叛之人尽数拿下。”
这可是直接把太子归类于乱臣贼子了。
皇帝不由怒由心起,有心训斥三皇子一番,却一口气没喘匀,咳嗽连连。
不等三皇子和徒臻上前表示关心,就见门外跌跌撞撞跑来个小内监,在太监总管梁公公耳边低语几句。
太监总管梁公公是皇帝的近身内侍,得了消息自然立马回禀了皇上,听闻仅仅首领在外候着,皇帝也顾不得刚才的想法了,连忙把人叫进来。
也不知禁军首领带来的算不算好消息,太子已被擒住,乱军残余虽未除尽,却也算不得大威胁了。不过太子毕竟是天家血脉,哪怕被生擒,禁军首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他安置于某一空置的宫室,让人看守着而已,连捆绑都是不敢的。
能处决此事的也只有皇帝了,但他并没有立刻见见他那个心生忤逆的儿子,而是责令禁军首领把人看好了,先把反军处置好再议。
宫里喊打喊杀兵器相撞的声音直到日暮才结束,而看样子皇上今天是不打算处置太子了,徒臻和三皇子虽有心等个结果,可他们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过皇上到没有说让他们回家等消息,而是让三皇子和徒臻今夜都安置在宫里。
自从出宫建府之后,徒臻这是第一次留宿宫中,住的还是当年他做皇子时住的地方,可惜哪怕是熟悉的环境也没能让他安然入睡,第二天面色不由的带了些萎顿。看三皇子那浓重的黑眼圈,怕是昨夜也没能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