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萧家小宅子门口,沈玉楼先跳下车,而后搀着朱福下车。
朱福灵活地跳下车来,笑着道:“我又不是千金小姐,身子没那么矜贵,你不必搀扶着我。”说罢,便将礼盒递送他手上,“你帮我拎着这个就行。”让她去敲门。
沈玉楼提着礼盒,跟在朱福身后,俊逸秀雅的面容上全是笑意。
开门的人是慧芳嫂子,见是朱福,她眼睛一亮,立即回头喊道:“太太,是朱姑娘,朱姑娘来看望您跟少爷了。”
正蹲在院子中大树下玩儿的萧恩慎闻言,立即跳了起来,跑到门边。
“哇,阿福姐姐来了,还带着这么多好吃的。”他倒是不客气,一把接过沈玉楼手上拎着的礼盒,折身往回跑,“娘,快出来,来贵客了。”
慧芳嫂子望着沈玉楼,颇为惊讶道:“福姑娘,这位公子是?”
朱福笑道:“他啊,就是此番正意气风发的解元郎,以前他妹妹在敬宾楼做过事情,也得萧老爷照拂过,所以合该来探望一下。”
“原来是沈公子!快,快请进。”慧芳嫂子脸上笑容更多了,她双手搓着围裙,进了堂屋后对陈氏道,“太太,您瞧,不但福姑娘来了,竟然连举人老爷也来了。”
陈氏瘦了很多,穿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忙起身道:“快,都快请坐。”又吩咐,“小莲,去泡壶龙井来,好好招待两位贵客。”
朱福坐在一边,笑着道:“太太,您客气了,哪里就是什么贵客了。”
陈氏虽则精神不太好,但是见到朱福来,面上笑容多了很多。
“怎么不是贵客?如今整个松阳县都传遍了,咱们这里,出了一位解元,出了一位武考举人,还出了一位厨神。”陈氏开心,“你瞧瞧,这说出来,多威风啊。”目光又在朱福跟沈玉楼间来回溜几下,心中明了道,“阿福姑娘跟沈公子,当真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沈玉楼忙起身道:“萧太太实在客气了,待得成亲,定然请萧太太喝杯喜酒。”
朱福瞪他:“你瞎说什么,谁要嫁给你了。”
沈玉楼瞄了朱福一眼,而后摸了摸鼻子,只闷着脑袋,没再说话。
陈氏笑说:“好啊,若是好事真近了,定然不能忘了我。只不过,我如今这样的身份,怕是不吉利。”
朱福忙说:“这有什么不吉利的,我才不在乎那些。”又问,“太太,如今敬宾楼生意怎样?我听说,县老爷办清了案子,全二富被杀了脑袋。太太如今一个女子管着敬宾楼,想来也是辛苦的,那些酒楼里的人有没有欺负太太?”
小莲端着泡好的茶进来,笑应道:“没有没有,太太请了阿东来,是个勤快的,能帮太太分担不少呢。再有,贵府朱二爷也愿意来帮忙当账房先生,太太最信得过朱家人了,所以放心得很呢。”
朱福笑道:“你们说的贵哥儿啊,我听我娘说了。”接了茶盏,抿了口茶,又说,“见太太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没几天我就要进京城去了,到时候,也帮萧少爷打听着些名医,若是寻得了,一定带回松阳县来。”
萧恩慎只兀自吃着朱福带来的糕点,对几人说的话,置若罔闻,陈氏闻言则十分开心。
“如此,就有劳朱姑娘费心了。”
朱福笑道:“太太客气了,原就是乡里乡亲的,该是要相互照拂着些。”说罢起身,又道,“怕是不能多陪太太一会儿,回去还得收拾着东西,就先告辞了。”
陈氏也起身道:“朱姑娘出门在外,定要万事小心才是。”又吩咐道,“慧芳嫂子,快送两位贵客出门去。”
打从萧宅回来之后,朱福从姐姐那里得知,赵镜同意让他们带着赵蔻进京。
并且,朱大跟卫三娘听说是要带着蔻姐儿进京寻名医去的,也都十分愿意。蔻姐儿虽则不是朱喜亲生的,可他们是真将蔻姐儿当成外孙女来疼,喜欢得很。
如今蔻姐儿也很黏卫三娘,没事总喜欢缩在她怀中,跟暖姐儿倒是没以前亲了。
见闺女回来了,卫三娘抱着蔻姐儿走近了道:“你大姐都跟我说了,若是为着蔻姐儿的话,我跟你爹愿意去。不过阿福,这进京的一应事务,你可都安排妥当了?到了那里,咱们有住的地儿吗?”
朱福亲了亲蔻姐儿小脸儿,而后回道:“娘,您就放心吧,女儿长大了,这种事情你就交给女儿来操心好了。你啊,只管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就行。”说罢,凑到卫三娘耳边去,“最好叮嘱姐姐姐夫,趁着这个时候,争取再生个白胖小子。”
卫三娘面上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却还是努力板着脸嗔道:“你这丫头,懂些什么,别瞎说。”不过,到底还是将事情放在心上了。
朱福拍了拍手,朝蔻姐儿伸过去,笑意盈盈:“福姨抱抱好不好?”
蔻姐儿眨巴了下水灵的大眼睛,安安静静愣了会儿,然后轻轻朝朱福侧过身子来。
朱福抱着外甥女,亲昵道:“福姨疼你,蔻姐儿以后不要跟福姨生分好不好?福姨带你去京城玩儿,咱们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看大城市夜间美丽的风景。福姨还让你住大宅子,雇小丫头伺候你,好不好?”
小孩子天□□玩儿,蔻姐儿经不住诱惑,更是期待,凑得朱福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