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感激的福了福,“这件事的起因是张宏,受害者是女儿,如若当初没有世子爷出现,哪怕是张宏辱了云水,那也只是上卿府和叶府之间的事,而这件事的变数便出现在世子爷的身上,可上卿府敢怨恨世子爷吗?他们不敢,所以尽管不是叶府的错,恐怕如今我们也被上卿府恨上了,母亲这一次回去恐怕连张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叶重天颇感意外的看了看叶云水,他却是没想到叶云水能将事情看到这个深度,叶云水自知她的一番话引起了叶重天的重视,便继续说道:“御史之所以将这件事捅到朝堂之上,其实并非要训斥张大人的公子跋扈,而是在控诉世子爷的风头太过,张扬不知自敛,再加上他这两年缕缕获得战功,暗自的意思莫非是在说他功高震主。”
“此话说的过于严重了。”叶重天眼中的目光已经是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的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能将事情看到这一层面,她一个深闺不出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叶重天暂且未提他的疑惑,倒是继续说着:“张大人是太子爷的人,太子一系人利用了这件事无非就是想让圣上心里对庄亲王一家隔阂再深一些而已,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
“父亲说的是,可世子爷与上卿府这个结却是无法解得开了,想必此事针对女儿的谣言在这一两日便会出现,而说是针对女儿实则是针对叶家,如此一来,那些觊觎叶家皇商生意的人想必会有所动作,而此时,上卿府与叶家的关系如此模糊,叶家孤立无援,正是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叶家历经几代想必如今父亲并非只依靠上卿府的关系,可是怕的就是上卿府拿叶府泄愤,在利益上要求叶府做出更大的让步,而这个让步是叶府承受不起的。”叶云水逐渐的将事情往她的路子上引,她可不相信在利益面前,什么联姻、亲情能够起多大的作用。
官家情薄,这是事实。
叶云水话语一出,不但叶重天心中惊涛骇浪,二老爷此时的表情也甚是凝重,两个人对叶云水的表现已经顾不得惊讶了,因为他们两个人今天得了信便也是看到了这一层,却没有商议出什么好办法。
“你说的我跟你二叔自是想到了,只是眼下却仍没有什么好办法,人言可畏,这件事恐怕要苦了你了。”叶重天一想到叶府即将面临的灾难便是愁眉不展。
“女儿有一办法暂时能够缓解一下叶府的处境,请父亲和二叔评断。”叶云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自是绝对不会退缩。
叶重天挑了挑眉毛,此时也顾不得叶云水不同于往日的睿智和聪颖,随口便是问道:“什么办法?”
“女儿想到的办法便是施恩。”叶云水的话一出,让叶重天和二老爷不约而同的皱眉。
“女儿所说的施恩是对百姓的施恩,叶家五代医药世家,这涅梁城的百姓几乎大部分都在叶家看过诊、拿过药,虽然叶家的口碑一向良好,可是出现任何一家来代替叶家,想必涅梁城的百姓不会有多么大的反应,顶多是一段时间的不适之后便是接受这一新变化,而叶家现在要做的是让涅梁城的百姓真心实意的记住叶家的恩德。”叶云水所言这些是她昨日千思万想之后决定的。
“叶家也曾免过不少穷困人家的诊费药费。”叶重天说道。
“不够,这远远不够,我们叶家五代皇商,是人们眼中的商贾大户,百姓是仇富的,所以即便叶家之前施过不少恩德,可是却并没有让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叶云水所说的即是事实,连二老爷都有些感叹不已,“的确是这样,仇富。”
“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叶重天看着叶云水那充满信心的目光,自然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
“女儿建议父亲开义诊,而且是大开义诊,要让整个涅梁城,甚至周边城县都知道,凡是叶家药铺所在之地便是如此行事。女儿生母的祭日马上就要到了,父亲借着这个机会开义诊,一来是显示了叶家重情重义,不是攀附权贵的小人,二来,此时又是寒冬之际,穷苦人家必定有不少人生冻疮,伤寒病,如若父亲此时开义诊,免了穷困人家的药费、诊费,这对叶家来说九牛一毛,根本伤不到根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好评,得了民意,即便有人在此时对叶家落井下石,有叶家的名声在前,他们行事也并非会如往常那么容易。”
“生母祭……此事是否要联系下陈家?”二老爷的目光一闪。
叶重天则有一些犹豫。
“女儿已经给陈府的大舅母和四舅去信提了生母祭的事,算是提前打过招呼,可此事叶府开头,二舅就必定会来找您,此事由不得陈府不参与。”叶云水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带着几分决绝,让叶重天都不免多看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