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被永乐帝这样一问,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草连忙垂下头去,“回……回皇上,冷宫没有茶……茶叶!”
“不是,你说……食物?”
“……回皇上的话,是……”
“安公公,时候不早了,天凉路滑,请伺候皇上回乾元殿去吧!”
丽妃打断小草的话,神情淡然,恍若多年前的那个宠冠后宫的丽妃一般,吩咐安德海。
“皇上!起风了,要不先回宫吧!”安德海由心对丽妃生出一股子敬畏,顺她的意思劝慰皇帝。
永乐帝没有回首,她对他心冷了,不愿意让他知晓当下的一切。
沉默了一会,永乐帝像是安慰某人,又好像很随意,留下一句话。
“平儿大了,朕已封他为晋王,来日会寻一世家女子与他,移宫开府,做个安乐王爷。”
“皇上!不要……”
神情淡然的丽妃突然喝住永乐帝,“不可以的。”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永乐帝怒了,难道这样安排她还不满意吗?难道当年处心积虑想做皇后,扶持平儿做太子的传言是真的?
丽妃不在乎激怒永乐帝,她朝前跪行两步,“不可以的,皇上,三殿下资质平庸,碌碌无为,实难堪当大任,请皇上收回旨意,许他三餐饱饭就好,不要封王。”
“你……”永乐帝猛的转身,不可思议的望着双眼通红,跪在地上的丽妃,心中微微一痛,他压住火气,呵斥道:“朕的皇儿,没有平庸之辈,封平儿为王,是朕的意思,罪妇好大的胆子,竟然诋毁朕的皇儿,质疑朕的决策!”
丽妃俯下身子,重重磕头,“罪妇不敢质疑皇上,只求皇上能收回旨意,三殿下的确做不了王爷,他……他只是个痴儿而已。”
“可恶的贱人!”永乐帝大怒,“诋毁朕的皇儿,论罪当诛!安德海,给我掌嘴!”
“皇上!”丽妃绝望的望着皇帝。
“奴才遵旨!”安德海已经上去,拽着她的下巴,狠狠一巴掌上去了,“冒犯皇上,你是找死!”
“掌嘴,谁敢说平儿痴傻,朕杀了谁!”
“啪……啪!”
安德海下手不轻,十几个耳掴子下去,丽妃清瘦露骨的脸颊已然浮肿,血迹顺着尖尖的下颔滴落,连鼻子都在流血。
她的头有些晕,眼前只有小草苦求永乐帝的模糊影子,而那个人对她没有怜悯,他转过身子,“安德海,回宫!”
丽妃无力的瘫倒在清冷的石板上,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主子,今日大年夜,皇上来看您,就是说心中有您的啊,您为什么要激恼皇上呢?”小草扶起丽妃,帮她擦拭嘴角的血迹,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好的除夕夜,破旧迎新的好日子,让您招此大祸。”
小草能猜透永乐帝言中之意,可见是个心思通透之人,却被调到这活死人墓的冷宫……
丽妃勉强站起身子,望着永乐帝消失的方向,说道:“小草,谢谢你!”
“不过,后宫生存之道,最见不得同情心,你这样只会害了你!”
她轻轻吁了口气,心中无奈,唏嘘不已:“不让皇上龙颜大怒,责打于我,只怕明晨就要被人抬去乱葬岗,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冷宫之中了。”
——
自从除夕夜落水被救,杨翊平往来定国公府愈加勤了,对楚若曦的爱慕毫不掩饰。
太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建议大臣弹劾晋王放荡不羁,窥觊皇嫂一事一笑置之,坦言皇弟心思单纯,童言无忌无需责罪!
杨翊平得到太子庇护,世人只当他痴傻不化,也渐渐不再声讨。
楚元山再一次因为官员调派之事同太子意见相勃。在朝堂上被太子打压,心中渐感不安,而杨翊平时常出入定国公府,虽然傻傻的,但是对楚元山相当恭敬,而楚若曦更是言听计从,十分依赖。
这让楚远山对眼前困境动了些许新心思。
这日下朝,楚志诚陪在楚元山身侧,忧心忡忡,“父亲,太子今日旧事重提,将顺天府死囚逃脱一事,怪罪是孩儿当日牵绊御林军前去缉拿,当真是没事找事,借机逼死孩儿!”
楚元山叹了口气,“太子羽翼渐丰,打算过河拆桥,铲除我楚氏一族了,你的事还是次之,今日又有大臣上表提起楚家十万军户的事,当今太平盛世,奏请皇上裁军!”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饶不了他!”楚志诚气得双拳紧握,“没有我楚家军当日力保,哪有今日的大周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