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匈奴人的问题，我想主公恐怕过一段时间应该去宗老中郎将那里走一遭比较好。只要有宗老中郎将的支持，无论是兵力上还是道义上就都不需要担心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就算没有也无妨，只要解决了大部分羯人的部落，那么剩下的那些人只要我们略施一些小手段无论是分化瓦解还是引蛇出洞解决他们都很容易。”

不愧是号称“毒士”的贾诩啊，计策永远都是鲜血淋淋的啊，不过对于那些总是不够安分的游牧民族，李书实倒也不介意多使用一些雷霆手段，毕竟没有冉闵的“杀胡令”就没有北方汉民族与鲜卑人以及其他民族的大融合，没有义和团的无知也就没有帝国主义的徘徊不前。“那么文和觉得我们这一趟行程会不会再出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李书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得相当危险，自从那次西河乌丸的行程之后，他便让贾诩训练了立刻可靠的人安插进了西河的几家豪强之中，而根据这些人的回报，似乎这几家的某些人物似乎最近的走访活动有些频繁了点，怎么想也许都不过分呢。

“说起来西河最近开始流传主公有打算在近期颁布《西河商队律令》，其中对于商队与异族的商业活动设置了不少的限制，这恐怕让很多靠商队收入维持家业的家族很紧张啊。”

说起来贾诩也是这项地区法令的制定者，自然知道这项法令对于西河豪强和西河异族的杀伤力，同时也是由他负责对西河郡的大小事务进行监控，所以各家的反应他很清楚。

“只不过是些风声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看样子这些家伙是真的自由自在惯了啊。我说文和啊，你说如果不是我西河郡兵最近的表现，你是那些家伙是不是已经打算引着那些胡人进攻我们的离石城了啊。别的不说，把城门偷偷放下似乎也不是很难啊。”

“也许主公再施加一点压力就能达到您刚才的目的了吧，不过对方也是很精明的人物，没有完全的手段是不会轻易出牌的，否则他们也就无法屹立在这个汉胡杂居的地带且历经数代之久。而且恕诩直言，如果您真的足够强势的话，那些人里面又会有多少愿意和您死磕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器量还是不够么？说起来我果然不是有着雄才大略的人啊。”

“这一点主公倒是不必妄自菲薄，我等不过是汉臣而已，又何必想的那么多呢？”

“是啊是啊，即使做不成卫霍那样耀眼的存在，学一学张然明也好，只要不像李广那样凄惨也算是没白活这一辈子。你觉得呢，文和，我这样的主公能够实现你的抱负么？”

看着贾诩那平静的面容，李书实总感觉自己看不透这双眼睛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也许他能够从千年后的各种研究资料中获得海量的信息，可是即使有再多的信息当他面对这双总是平静的双眼的时候依然感到自己无处下手。因为贾诩不同于程昱，他的行为总是令人出乎意料如同羚羊挂角却又仿佛又是如此的平常好似你转身便可以看到，可是当你想仔细的琢磨这家伙的时候却又发现他就仿佛一团轻雾，朦朦胧胧且轻飘飘的让你哭笑不得。

“主公的问题对在下而言可实在是太难了啊，可是呢？我相信我在主公身边至少我脑袋里不小的一部分恐怕即使是生锈也没有机会用到吧。虽然这样的生活对于我的头脑而言似乎有些糟糕了点，不过对于我而言倒也不坏。即使您能为我搭建的舞台并不会太大，但是对于我而言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厌烦。说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与主公或许是同一种人吧。”

贾诩的眼睛中的眼波依然那么平静，只是李书实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与平常从喜欢隐藏在阴影之中那阴森的弧度不同，这次那道微笑的弧度却让李书实感到一种温和的感觉。

或许当初在张绣军效力时候的贾诩就是这样看着他的主公张绣吧。也许在战略上或者政治斗争能力都是9，每每临战都能让贾诩忍不住骂出“笨蛋”两个字，但是当他看着张绣的背影的时候，却可以露出如此的表情，然后继续拿起指挥棒（教鞭？）继续指挥着他心目中最为完美的由他的头脑编制出的一个个音符构成的交响乐。

当然，在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阴影之中，也出现了与贾诩同样的弧度，和一声清脆悦耳的“笨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