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入深。
窗外暮霭沉沉,遥远天边的夜色幽暗而诡异。
已经一天了,自从顾丹娟从昏厥中醒来之后,她便如此刻这般绝望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刻,她一张无比华美的脸庞上还正充斥着一种不甘心的、绝望般的凛然。
此刻,顾丹娟对丁小鱼的恨也宛如滔天大水,没有边缘。
“郡主,感情的事情既然无法勉强,郡主还是想开些吧。”身侧的贴身婢女小兰看顾丹娟如此,早已哭红了双眼的她,对着顾丹娟苦苦劝道。
闻言,顾丹娟眸中的绝望越发的浓烈了。
她突然想张开嘴大笑,但最后却又是绝望的流下了两行眼泪。
“郡主,您这样不吃不喝又不睡的,身体早晚会跨掉的。您要知道,您的痴情、您的想不开,您的茶饭不思对于世子爷来说,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郡主……您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小兰看着心疼……”小兰泣息道。这一天以来,望着床上根本无法规劝的顾丹娟,她比她流的眼泪还要多。
——您要知道,您的痴情、您的想不开,您的茶饭不思对于世子爷来说,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小兰这席原本规劝顾丹娟对韩诺死心的话,却在听入到她的耳中之后,她对丁小鱼的恨更是泛滥成灾。都是因为她、因为那个小丁小鱼,诺哥哥才会对她如此绝情。
不行,只要她活着,她就不允许丁小鱼独占诺哥哥。
她必须要主动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原本神色绝望的顾丹娟,脸上突然又露出了一抹让人感到无比幽森的狰狞。
“呼——”的一声,她突然从床下坐直了身体。
在吓的小兰惊叫了一声“郡主”之际,却听顾丹娟已经冷冷的咬牙说道,“丁小鱼,既然你不想让本郡主好过,你就也别想好过!”
“郡主,您要想开点呀。”顾丹娟决绝、狠戾的话,吓的小兰当际脸色一片惨白。
“小兰,我要吃饭。”顾丹娟根本不接小兰的话,而是满腹怒气的说道。
“郡主……”
“本郡主说了,要吃饭!”
全然没有了耐心的顾丹娟一个不耐的眼睛射过来,直吓的小兰连连点头,然后快速退出房间去给她安排饭菜。
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还是怎么了,看到饭菜,顾丹娟竟一口气吃了很多。并且在吃完饭之后,原本无精打彩、就像蔫儿了一样的她,突然又变得精神抖擞。
当晚,为了养足精神,在沐浴之后,她便早早的上了床。
翌日清晨,从床上早早的起来,她便命婢女给她盛装打扮起来,宛如要参加隆重的庆典一样。
外出散了会步,又给父亲顾郡王请了安、在让他安心以后,顾丹娟方才回到她的房间里,在房间里拧眉细想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提笔手书了一封信笺。
拿在手里又想了想,顾丹娟方才唤来了小兰。
“郡主。”小兰对着顾丹娟恭敬的唤道。
此刻,望着盛装打扮的顾丹娟,她的心里竟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可她又不敢多问些什么。
“小兰,这封信你亲自去送给世子爷。”
“啊……”
“去吧,什么也不要问。”在小兰无比惊诧的目光中,顾丹娟挥了挥衣袖说道。
“……是。”
深知顾丹娟任性的脾气,小兰也不敢再问什么,而是怀揣着她手书的信笺迅速退出了房间。
当头上绑着绷带的韩诺收小兰亲自送来的、顾丹娟的信笺时,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而是直接厌烦的扔在了地上:要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对她的,只有厌烦。
直到过了半晌,当韩诺又回到他的房间里,由于好奇,他方才又拾起了信笺,不耐的打开。
——诺哥哥,丹娟想了想,决定放弃了。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丹娟愿意退出,成全诺哥哥与丁小鱼的好事。如果诺哥哥愿意原谅丹娟,还请今天晚上到风源酒楼与丹娟一起商讨下诺哥哥与丹娟退婚一事。
短短的几行字,足以使得韩诺震惊。震惊之余,他亦感到十分雀跃:若是顾丹娟愿意主
动退出,那么,他与小鱼之间便不会再有任何阻力了。
想到这里,韩诺原本厌烦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抹笑容。
此刻,窗外已是暮色沉沉。
恰巧到了顾丹娟与他相约的时间点。
命马夫迅速备车,韩诺快步走出韩凉王府,便向顾丹娟信中所说的风源酒楼疾驰而去。
此刻,打扮的异常精致的顾丹娟正站在二楼的一处包厢内临窗而立,望着楼下偶尔驶
过小的马车,她的心总是要“噗通、噗通”的狂跳几下。
“驾,驾驾——”
终于,随着一辆带有韩凉王府特殊标记的马车跃入眼帘,顾丹娟清楚的看到韩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虽然他受了伤,但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从骨子里所散发而出的、那份特有的洒脱以及风流。
“诺哥哥!”
待顾丹娟听到韩诺上楼的脚步声时,她立即含笑着迎了出去。
望着向他含笑而来的顾丹娟,韩诺耐着性子微眯起了眼眸直直的望了过去,这也算是有了他第一次对她的直视。
如今仔细的看她,说句实话:她的确是个出落的十分标志的美人!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好,他对她却始终没有任何感情。
“诺哥哥,你来了。”在他凝视的目光中,顾丹娟又向他跑近了两步。
“恩。”韩诺只是应付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冰冷的饶过她,径直向她身后的房间内走去。
韩诺的冰冷与绝情,就像一根毒针,扎的顾丹娟心口刺疼!可是,她却依旧跟在他的身后强颜欢笑道:“诺哥哥今日愿意来,丹娟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