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不知道她的愧疚从何而来,正要细问,就听阿俏哽咽着说道:“林北,我真是太笨了。那么好的兽皮,竟然都被我烧了,我真是太笨了。”
原来,她愧疚是因为被火烧了的衣服和鞋。
她的那身衣服是虎皮做的,整个部落里只有三件,就连林北也没有。之所以给阿俏,也是因为她肚子渐渐大了,更需要保暖。
林北想去握阿俏的手,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做不了这个动作,只好作罢,改为柔声地劝解阿俏,“阿俏,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有什么了不起。重要的是你没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吧,以后可不要贪黑做鞋做衣服了。”
阿俏点头,却伸手抓住了柳河的胳膊,显然是不想让她走。
“林北,我想像你这样,为部落做些事情,可是,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说着,她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自从阿俏转过弯儿来之后,就愈发觉得林北了不起,自己和她差的太远。她知道自己赶不上林北,却也想像林北这样,能够为部落做些事情。
所以当林北把做衣服的任务分配给女人们之后,她一直很努力地学,努力地做。她现在是所有的女人中做衣服做的最好最快的,鞋也是,没有人比的上她。
她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发生了今晚得事情。孕妇本来就多思多虑,事情一发生,她更是把之前自己建立的那点儿自信心全部推翻,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林北没想到今晚的突发事件会对阿俏的打击这么大,赶紧劝道:“阿俏,你做的很好。你想想看,部落里有多少人穿的是你做的衣服,有多少人穿的是你做的鞋。没有你,他们白天都不能出门,更不能在外行走。你已经为部落做了很多事情,你已经是部落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阿俏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些许惊喜的神色,显然林北的肯定让她的心稍稍好过了一些。
林北爬上炕,扶着阿俏躺下,然后自己也躺在了她身边。
两个人都看着黑漆漆的棚顶,阿俏的手还握着林北的胳膊,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跟亲昵地好朋友似的聊天说话。
林北说道:“阿俏,你真的很好。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大家每天都在为部落做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比如老人,以前大家都觉得老人没用,可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他们看护孩子,我们怎么能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事情有大有小,但是功劳却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为部落做事,都是想让部落变得更好。”
林北一番话说完,阿俏陷入了沉思。说实话,她没有完全理解,她需要时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林北的话琢磨明白。
等了一会儿,林北还不闻阿俏说话,实在困倦的不行,便阖上了眼睛,打算浅眠片刻。
可惜她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好,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以至于阿俏终于想明白,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的无知无觉。
从第二天开始,阿俏白天还和以前一样,和女人一起缝鞋,晚上便早早睡去,再也不敢在屋里点火缝鞋了。
阿俏从引火烧身的事件里走了出来,林北却没有走出来。
她觉得现在晚上只能在外面点篝火,进到屋里就是黑漆漆一片很是不方便。
她想到了灯,通电的灯泡不用想,根本不可能。蜡烛好像也有些难度,那就只有在影视剧里常看到的油灯了。
这个也是想想容易做起来难。油好说,部落里并不缺动物油脂,可是用什么做灯芯才好。她只记得棉条可以,可是这个时候,没有棉花,就更不可能有棉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