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交易私货,官府因何不禁?莫非官商勾结,故作不知?”赵娴正色问道。
“若是能禁,早便禁了,为官之人又有何人不想抓获这些水贼好立下天大之功,好于自己仕途上添上一笔?只因这五里头每每交易都于夜晚进行,天明便散,而知州衙门屡次派衙差前去通查皆无功而返,若是派人暗访,人手少又不足以将其一网打尽,是以现下也无能为力。”
“水贼?可是指的‘蛟龙帮’?”赵娴脑海中灵光乍现。
赵允升点头赞道:“娴妹果然聪明过人,随意一猜便猜着了。”
赵娴听得夸奖,并未面露喜色,淡淡地问道:“以楚王府之能,若是出手,定能助知州府衙扫除此祸患罢?”
赵允升神色微动,眼睛微眯望向赵娴,片刻后又哂笑道:“这与我楚王府何干?扫除了那帮水贼,我楚王府也无任何好处,不扫除他们,也影响不到我们。谁会做此等出力不讨好之事?”
赵娴哼了一声道:“原来浑水好摸鱼!既如此,堂兄又何必将五里头之事如此清楚告诉于我?想我一介弱女子,即便知晓,亦无能为力,强自去做官府都未曾做到之事罢?”
口中说着这话,心中却忽地一震,前后联系,竟隐隐有了某些不太成熟却极其大胆的猜测。
赵允升凤眼轻扬,大笑道:“娴妹之言太过惊人,楚王府可不曾做过混水摸鱼之事。”说罢以手轻弹袖口,假意又拭了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嗔道:“娴妹竟是如此待客?让为兄立于院中这许久,也不见请我进去一坐,顺便来杯清水消消渴。”
赵娴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妹妹错了,如此怠慢客人,倒是失礼了,堂兄还请厅内就坐罢?”心中却暗骂这人心机深沉,说话拐弯抹角。
赵娴笑罢便前行带路,赵允升跟在其身后,赵娴前脚跨进门厅,后脚尚未迈出,赵允升忽而问道:“青青可好?”
赵娴一愣,差点一个踉跄又被绊倒,心中暗气这人语言飘忽,让人捉摸不定,连说话都是冷锅里冒热气,一阵阵的来。
她未转头理会,只以手扶住门框,走了进去,二人坐定后,赵娴亦凝视赵允升半晌,方说道:“青青?哪个青青?”
赵允升又是一声轻笑,说道:“你我兄妹二人,无需再如此来回试探罢?为兄说的自然是极乐园中的青青。”
赵娴听闻允升此言,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轻声说道:“青青已亡,堂兄分明已知此事,又何必明知故问?”
赵允升呵笑一声掩饰道:“并未确切得知,我曾送信于青青,让她助娴妹逃离那处,想来娴妹定是知晓青青下落。”
赵娴面露哀色,立起身来对赵允升施了一礼,说道:“无论如何,妹妹在此多谢堂兄援手,青青因我而亡,此恩我当铭记于心,便算我今日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机会,定当还于你。”
赵允升轻抿一口送上来的茶,眼神望向院内,悠悠说道:“他日我必会劳烦娴妹,只盼妹妹记住今日承诺。”
说完一仰脖将茶一口喝干,立起身来,唰的一声打开带来的折扇,摇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今日叨扰,为兄现下便告辞了。”向前走了两步,又忽地转身,修长眉毛挑了两下,口中轻吐了几个字:“修竹坞!”。
“啊?”赵娴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