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手持银针挥落时,就像携带着一个人脆弱且鲜活的生命力,她甚至有种自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手起针落,勾魂摄魄。
每一根细小的银针,都扼制住一个人的三魂七魄一般,令她不得不谨慎待之,更令她爱不释手。
“黑子,半个时辰后,你体内的筋脉就能恢复通畅,以内力震开银针即可。”韩静躺在他身侧一尺内,伸手拍击一下黑子的面颊,将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人唤醒。
“你真是乱来。”黑子睁开了浮肿的眼,见韩静躺在他身侧,眼神闪躲一下,深邃的眸子溢出些许错愕。
二人离的很近,又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仿佛经历过生死大劫一般,连彼此的气息都纠缠在一起。
“我这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韩静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你太不顾及后果。我被你医治死了都不要紧,就不怕是什么邪门歪道,让你走火入魔。”黑子叹息道,对于眼前这个出手救自己性命的女人,不知如何正确的看待她。
“真痛快。”韩静双手伸展开,感觉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下来,她活动一下四肢,只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十分畅快道:“我只觉得,当你觉得一件事必须去做时,就屏息掉所有杂念,痛痛快快的完成,哪有什么顾虑不顾虑的。”
后面的一句话,她说的十分随意,有种肆意而为的洒脱感。
“若真能医好我,倒真该感谢你这肆意从容的心性。”黑子语气平缓道。
能如此说,是因为他感觉体内正在急剧的发生变化。
曾经那些从腿部溃烂处散开的毒素,竟随着扎在他体内的银针而流动着,沿着银针的方向,一点点向他腿部倒退回去。
他浮肿的面容也在发生改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色的毒气从他眉心退散,慢慢露出原本属于他肤色的雪白。
“滴答滴答滴答。”腿部新切开的伤口处,不断溢出颜色漆黑的毒汁,恶臭难闻。
“你根本不用谢我的救命之恩,咋们之间,不过是一块需要彼此存在的铜钹,我需要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舒缓一下汹涌暴动的医学知识,而你也正巧需要一个给你起死回生的神医,一拍即合,谁也不欠谁。”韩静摆手道,并不不觉得自己对他施过恩德。
随着时间推移,黑子身上的毒血几乎全部被挤出体外,他肿胀的身躯竟在半个时辰里变得挺拔俊逸,连黑漆漆的脸,也变成了俊朗模样。
“我喜欢‘一拍即合’这四个字。”黑子面无表情的望着头顶的天空,看云卷云舒的景色,轻轻道。
”真是奇怪的嗜好。“韩静嘟囔一句,略觉疲倦的闭上双眼,准备休憩。
她没有去看黑子的身体状况,所以未曾发觉身侧的人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若看上一眼,便能发现与她同躺在一片草坪上的男人,有着怎样一张令世人惊艳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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