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村里有什么古怪?”
“太平静本来就是一种古怪,”流树脱下身上的外袍进了被窝,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我在树林里总感觉有东西窥探,还不止一个,我走到树林深处感觉最明显,好像……那些叶子上长满了眼睛,我一转身,背后的叶子就睁开眼看着我,呼喊着让我留下。”
陈慎心里一惊,这种感觉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有,他端起冷茶喝了一口:“看来这里的麻烦还不小。”
两人都不再说话,陈慎也回了床上睡觉,总能等到狐狸忍不住出手,已经到了子呜村,他们有的是时间。
第二天大早,陈慎跟农妇去村里的私塾教小孩读书,这差事还是喝酒时应下的。
到了一个小土屋,二十几个小孩正在地上打闹嬉笑,看见陌生人来了,似乎知道这是老师,都慌忙回到座位上坐好。
陈慎和老夫子打了招呼,翻了翻书页又合上,都是些三字经估计老夫子已经讲过了。
他招呼过来小孩,安排他们围成一个圈,挨个用木棍在地上写名字。
结果大家齐齐摇头,陈慎倒有些诧异,连名字都不会写,交的作业要怎么分辨是谁的,老夫子不能每个学生的字都认识吧。
挽起袖子,陈慎蹲在地上,手把手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么?”
“吕叶。”
“你呢?”
“舒根。”
……
“舒皮。”
陈慎挺奇怪这些孩子的名字都和树沾点关系,想想自己的世界七十年代,接地气的狗蛋铁柱,大概父母接触的文化少吧。
过了一会,陈慎才发现教书匠的活自己做不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法出了什么岔子,这些孩子就是学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连最简单的木字都不会,一个个简直像是榆木脑袋,怎么都不开窍。
陈慎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一大堆人在门外吵吵闹闹,小孩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陈慎本就窝着邪火,一扔木棍,嘱咐了几句好好练习,冷着脸推门出去。
门外一大群人叫嚷着什么淹死之类的,陈慎刚出去就被围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这时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家的女主人神情焦急,忌讳着周围凶神恶煞的人,只能小声告诉他流树惹了事,要被村民们淹死。这些人是来看着他不让他跑去救人的。
陈慎闻言直接踩着人头铺成的路飞出人群,等到人群反应过来,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以流树的修为自然不怕几个村民,但是怕得就是那不是几个普通的村民。
来到河边就看到一群人在对着一个人指指点点,神情愤怒,旁边还躺着一团水草。
陈慎跑得近了,才发现被千夫所指的果然是流树。
“怎么回事?”陈慎一头雾水,只能问事故的主角流树。
流树还没开口,就被一个粗壮的汉子给劫走了话茬。
“哼,我们好心留你们住宿,没想到他”,他愤怒地指着流树,“他竟觊觎我妹子的美色,将她强暴后杀人毁尸!”
农夫的声音浑厚洪亮,如鸣冤的鼓声敲打耳膜。
陈慎顺着他哀伤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团水草里竟藏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的尸体,搭眼便能瞧出明显的侵犯痕迹。
女人虽然已经断了气息,秀丽的脸庞,白皙的肤色,*精巧的足踝,也有种活色生香的味道。流树才看了小黄书,陈慎难免怀疑流树会不会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他看向流树的目光不由带了犹豫,流树见状皱起了眉头:“师兄,你也不信我么?”
陈慎又看了女尸一眼,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我……”
陈慎还没说出来自己的看法,就被流树一把推开,村民已经暴动起来,斧头镰刀一股脑朝着流树身上招呼。
流树从河边往树林里跑去,村民们紧追其上,陈慎在后面的呼喊完全被忽视,只好在后面跟着跑。
两人体力超乎常人,很快就把村民甩了一大截,只是不幸的是两人也迷了路。
找了一个方向,两人刻着记号往前走,小村子的树林想来也不会太大。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树林大得出奇,他们的记号根本没什么用处。而且越往深处味道就越奇怪,像是腐烂的木头又像是血腥的甜,淡淡的飘在空气里,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发强烈!
血染红的土地就在他们脚下,没有一具尸体骨骸,只有一片片树木的叶子在下面,最可怕的那些叶子上面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生人惊吓到,叶子竟然生出两条腿爬回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