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来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刚才还念叨呢,说殿下和王妃一来便叫迎进去呢!”
祁垣问道:“父皇这会儿还在?”
黄女官笑答道:“陛下说今儿要喝了媳妇茶才去上朝呢!”
祁垣十分高兴,对着庄锦道:“父皇高兴,给咱们体面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正殿内,皇帝正和皇后说话。祁垣领着庄锦进来,恭敬的跪下行礼,庄锦不敢怠慢,低头跟着照做。
皇帝显然心情不错,乐呵呵叫起。
“你母后刚还念叨你们呢!”
皇后也笑道:“正是,老五媳妇我并没有见过,如今看来的确是一表人才。听老五说,你书读的不错?”
庄锦忙回道:“只是跟着兄弟们一起进的官学。”
“不必自谦,听说连林阁老都夸你呢!”皇后满意的点点头。
祁垣小时候在皇后身边养过几年,感情自然比其他皇子更亲厚些,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婚事上到底不便多说什么。这门婚事,皇后一直觉得庄锦的身份低了,又是一直在外读书的,定不如女子体贴。如今见着庄锦,也觉得这门婚事不见得就不好。
庄锦见着皇后果然如祁垣所说,端庄大方,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看向祁垣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柔和。皇帝一般样貌,但是很是有威严,虽然如今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但是依旧让人不由自如想要低头。更不要说不笑的时候便是不怒自威,更叫人敬畏。
早有宫人备好了茶,见皇后点了点头,便立刻奉上来。
庄锦先端起一杯,恭敬的到皇帝跟前跪下,双手敬上:“儿臣给父皇见礼,父皇请用茶。”
皇帝接过茶喝了,又叫拿上准备好的赏赐。东西并没有什么稀罕,都是内务府备好的,不过是些如意之类的吉祥之物。
再到皇后,也是十分痛快的接过茶喝了,又嘱咐道:“日后你们要琴瑟和鸣我瞧着才欢喜,老五也二十多岁了,只有玥儿一个,子嗣上也要上心。”
只将二人说的红了脸,又吩咐女官呈上赏赐,庄锦谢恩。
见礼毕了,皇后便对着祁垣说:“你父皇还要上朝,我这里也不多留你们,你父妃还想必早就等急了,快些去吧。”
祁垣也不客气,恭敬的跟帝后告辞,带着庄锦往昕庆宫去了。
两人一走,皇帝便对着皇后说道:“你瞧着如何?还是不满意?”
皇后笑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原也没有不满意,只是怕委屈了老五。如今看着,这孩子是个好的,臣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对着皇子和公主们,皇后是真正的用心爱护。若要当得起母仪天下,就得有这份胸襟。当然,这份爱护也只是对着知道好歹的,对于那些不知感恩还到处蹦跶的,皇后自然也懒得理会。
正是知道皇后一直如此心胸,皇帝才一直十分敬重这个嫡妻,任谁得宠,也越不过皇后去。皇后真心为自己的皇子着想,皇帝自然是高兴的。
“朕瞧着也是个好的,且看以后吧。”
皇帝还要上朝,也不多坐,带着人往前头去了。
昕庆宫里,清妃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算是一品妃位,可依然是妃,没有和帝后一起受礼的道理。只这样已经比普通人家强上太多,哪家姨娘能受少爷少奶奶的茶呢。
清妃在这点上头很是有自知之明,从不去争这个高低,他知道自己争不了。倒不如谨守本分,还能在皇帝心里多些分量。
听着外头儿子媳妇来了,忙叫让进来。
虽然祁垣嘴上说清妃严厉,可到底在亲爹这里,明显没了约束,更随意了许多。自然而然的,庄锦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随着祁垣一起给清妃行了礼,清妃便叫起来赐了座。
见着了清妃,庄锦觉得,祁垣的相貌六成都随了他。如今年近四十,却丝毫不显老,反而一股子英气。到底是习武之人,比文人墨客多了几分从容潇洒。庄锦瞧着,清妃年轻的时候定是十分英俊,皇帝会动心半点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进宫。
大宫女樱桃端上了茶,庄锦也起身接过,跪在清妃面前:“父妃请用茶。”
清妃笑着接过来饮了,忙叫庄锦起来,说道:“我本想着内务府按例备的东西,皇上和皇后娘娘定是都赏了的。因此前儿我问老五你喜欢什么,没成想这小子很痛快的回我一句不知道。如今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猜着准备了些,若是不喜欢,以后拿去赏人也是好的。”
说罢就叫樱桃把准备好的东西给呈了上来。庄锦一看这四样东西,着实惊讶了一下。
一副紫檀的镇尺,一对寿山石的印章,一套和田玉的围棋,一把湘妃竹扇。就算他在古代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懂什么古玩,也知道这几样东西的好处。
文人风流,除了文房四宝这些东西,书房经常见到的、能带出来会友的,都是格外的讲究。
紫檀向来贵重,在大夏朝仅次于皇家用的楠木,勋贵世家里也并不多见。谁的书房里要是能有个紫檀的物件,便极叫人羡慕了。这寿山石的印章,在时下也是很受追捧的东西,林睿就很喜欢在他面前显摆他的印章。清妃赏的这一对,一看就是其中极品。还有那套棋,黑子是上好的墨玉,白子是羊脂白玉,能做成这么一整套的棋,必定价值不菲。湘妃竹扇自不用说,读书人手里离不开扇子,越是雅致的人越是对扇子考究,湘妃竹自然是最风雅也是最难得的一种。
这些东西,就像清妃所说,就算他自己不喜欢,拿出去赠人都是十分有体面的。更不用说,这里头一两样东西,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抬头看清妃,依旧是笑容满面,跟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他十分肯定庄锦会是现在这样吃惊的表情。
庄锦忙道:“这太贵重了些,儿臣如何敢当父妃如此贵重的东西。”
清妃道:“你嫁了老五,就是我的儿媳妇了,自然是当得起的。我只你这一个儿媳妇,不给你给谁?你问问老五,他从我这儿得过多少好东西?”
还不等庄锦答话,祁垣便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父妃赏得咱们就收着,好东西还嫌多不成?你不用替父妃节省,这里的好东西还多着呢!”
清妃白了他一眼:“如今才一天,就知道替你媳妇想着好东西了。”
“还不都是父妃惯的。”
不忍看祁垣那副没羞没臊的脸,庄锦规矩的谢恩收下。
到了这会儿,庄锦不得不说,清妃很是厉害。他读书的时候一向低调,对紫檀和印章这点不算爱好的爱好,知道的人恐怕不出三个。就是在定襄候府,他的屋子里也不过只有几个料子还不错的印章而已。
今儿这些东西里头,就恰好有这两样。要说清妃知道,那这探查的也太细致了些。要说不知道,也太巧了些。而且这些东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准备,就已经照顾到了他日后交际应酬的方方面面。再加上赐婚前赏的一对短刀,真是文武全都涵盖了。不但叫人半点挑不出差错,还得叫他十分感激这份用心。
不管当初清妃和端王是为什么看上他,真心也好、利益也罢,如今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那么,作为合作方,不论是否自愿,今后他都要体现出这份价值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