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嗤笑道:“还能有什么稀罕事,不过是有人想投怀送抱,却遇见了个柳下惠,偏这个柳下惠还是脾气暴躁的主,就坏事了呗。”
祁垣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道:“都说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王妃难道应该委屈着要我做主才是吗?”
庄锦冷笑:“你要是这个品位赶紧离我远点,别把我的档次也拉低了。”
庄锦很想说,这么low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呢好么!只不过用词太超前了也不怎么好!
祁垣干咳了一声:“她扒我衣服,我都闹了她还不走,竟叫宝珍瞧见了。”
那说话的语气,竟是在跟庄锦告状一般,直把庄锦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敢情是叫人撞破了好事,恼羞成怒了啊。
庄锦不屑的翻个白眼道:“瞧王爷这点出息,撞见就撞见了呗,还能怎么着!不过,宝珍是谁?”
这名字他没听说过啊,府里的谁还能叫祁垣顾忌的。
“父妃宫里的女官,她今儿来跟我送口信,没成想竟撞见了这些。叫父妃知道我后宅这样没规矩,又要操心了,因此火大了些。”
那怪不得了,庄锦了然。这样的事情叫清妃宫里的女官看见,一则丢脸,二则叫清妃知道难免不高兴,难怪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清妃这么晚还派人来,想必是重要的事了。
“父妃宫里的女官怎么这个时候来送信,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先吃饭,我跟你慢慢说,都快饿死了。”说着站起来,拦起庄锦就往外走。
“等等,”庄锦回身端起桌上没怎么动的点心,“这个很不错,咱们拿回去吃,别浪费了。”
祁垣一脸的嫌弃:“瞧你那副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得了什么宝贝呢,不过是一碟子点心,要多少没有。回头叫人给你做,一天一斤,叫你吃个够。”
庄锦心说,土豪暴发户的德性,真没水准。
回到庄锦的院子,忙叫人传晚饭,两人都饿得很,准备晚上大吃一顿。
将人打发的远远的,给庄锦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酒,才说道:“今儿去看舅舅,才知道舅舅身子不爽并不是别的缘故,都是叫气得。”
“气得?谁气得?”应该说,谁敢把何敬扬气成这。
祁垣叹气道:“还不是舅母和齐侍君又闹了起来。当年舅舅戍边,就是怕自己不在家,舅母要生事端,才把何骁带在身边。何骏要从文,自然是要留在京里。结果舅母就想岔了,觉得舅舅不把嫡子当回事,还一味的帮扶庶子,竟把庶子放在身边教养,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偏齐侍君也不是个省事的,儿子出息了便想争一争。一家子片刻都不叫人省心。”
妻妾争斗是常有的事,只要有妾,哪家都难避免,因此成国公府后宅不宁也不奇怪。
“难道舅舅如今回京竟也弹压不住?”
“谁都不肯息事宁人呗。”祁垣也很是无奈,“齐侍君虽然不比舅母出身高贵,可他父亲原是外祖父的部下,如今在五军都督府身居要职。现在儿子又有了军功,娘家又有实权,就觉得自己和儿子也能争一争。哼,他也不想想,嫡长子年轻有为,何家哪里轮得到一个庶子掌家。”
“怪不得舅母生气,这样不明事理,就该狠狠惩治一番,叫他知道规矩。”
“可不是。再要强也不过是个妾,只管拿出身份来管教,谁又能说什么。偏舅母就要跟他争风吃醋,动辄就到舅舅、外祖母跟前哭诉。起先外祖母还管上一管,替她管教惩治。后来烦的很了也懒的管了,自己丈夫的妾室还屡屡要婆婆出手约束不成。不仅如此,这次回来,还时常无缘无故发作何骁。幸而何骁是个懂事的,只默默受了,并不张扬。谁知舅母竟变本加厉,连何骏都劝不住。舅舅气急,就病了。”
庄锦听了也直摇头,谁想到外头那般威风的成国公世子,后宅竟然乱成这般。
“那舅舅可要紧?”
祁垣道:“倒是没什么大事,修养两日就好了。如今拘着齐侍君不叫出来,又叫何骏媳妇管家,两边才都消停些。”
“舅舅的姨娘里就没有好的不成?”
“有啊,只是叫这两位压的不怎么显眼罢了。舅舅家四妹妹的姨娘就不错,平日里不爱生事,只管好好教养四妹妹。如今我瞧着,四妹妹比好些人家的嫡女都要强。”
庄锦笑道:“那就是了。”
祁垣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庄锦道:“你表妹的婚事你多上上心,挑个好的,叫她姨娘脸上有光,日后也有体面,正好杀一杀那两位的威风。再不成,就请父妃做主,给舅舅在找个好的服侍不就成了。”
找个有体面、能压得住场面的姨娘提拔上去,压一压两人的气焰。或者直接叫清妃赐人,宫里出来的人,更是轻易动不得,也叫他们知道厉害。
祁垣听了顿时高兴起来:“你说的不错,提拔一个有身份、动不得的,也叫他们不要太目中无人。不过等过两日旨意下来,只怕舅母要气疯。”
庄锦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舅母的吗,是什么旨意?”
祁垣笑道:“刚宝珍来就是说这个,父皇要让舅舅出任兵部尚书,叫何骁进五军都督府。”
天啊!
庄锦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以前只知道何家有圣宠,但从不知道竟是这样深得君心。从前觉得张珣那样的就是不得了了,谁知这里还有更夸张的。
祁垣好笑的抬手把庄锦张大的嘴合上:“这就吓着了,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父妃也担心何家荣耀太过。”
庄锦忙点点头。
祁垣笑道:“你还真实诚,不过我却不怎么担心,父皇不是个多疑的,这么多年,你可见过功臣无罪遭贬的?且若是不放心何家,就不会给那么多的好处。替朝廷效力,都是得用的人,为什么放着不用?”
这话倒是不错,当今皇帝圣明就圣明在,从不因政见不合而罢免朝臣,更不要说犯疑心病让功臣“莫须有”获罪的。而祁垣到底是天家皇子,思维跟旁人总是不同。清妃和庄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替家族担忧,而祁垣想的就是朝廷如何用人。
见庄锦还有些担心,便道:“你们的担心我都知道,你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的,舅舅那里也会只会更低调。只是大舅哥的事情,恐怕就要往后推一推了。”
“大哥?”庄锦一愣,“大哥什么事儿?”
“吴家岳父掌管吏部多年,本想叫大舅哥跟着到吏部历练历练的,如今听说父皇也提起过,那就还是看父皇怎么安排吧,咱们不好替父皇做主。”
“你跟我大哥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庄锦的关注点有些歪,只是以前并没有听说大哥和端王认识,这才多久就想好出路了。
祁垣笑着嘬了一口酒道:“勾引你的时候顺便勾搭上的。”
“噗。”庄锦险些一口酒喷出来。
祁垣淡定的给他擦了擦嘴:“这些事儿不急,等回门的时候再和大舅兄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