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发白,步伐紊乱,听竹和云溪不知主子为何会这般,只怕她是被梦魇住,赶忙拉住问道:“主子,这个时候您要去哪?”
沈夕瑶回首看了二人一眼,沉下声音,说道:“去,让小路子请了南宫神医一同回京。”
“回京?”云溪惊道,“主子这个时辰......回京?”
出了岳静苑,沈夕瑶又嘱咐了听竹一句:“若是南宫神医有半分拖沓不愿,只让小路子将人绑了便是。”
说完又唤了院子里伺候的侍卫召集众人,连夜出发。暗处的守卫不知所以,但也不敢大意,只远远随行。
马车上,沈夕瑶眼眸暗淡,此时的她不想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焦急,她只知道那个男人说过愿用余生护她一世安稳,那他就得做到。她沈夕瑶两世为人,最厌恶的就是食言而肥的男人。
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却听小路子在外面说城门已经封了。
沈夕瑶漠然,由云溪扶着下了马车,想到如今京城中形式不明,她也不敢贸然让人禀明身份。侍卫自是等着她的意思。
“夫人......”突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沈夕瑶回首,却见是小全子。
“小全子?”沈夕瑶颔首疑惑唤了一声,却见小全子来不及行礼,说道,“李公公之前吩咐让奴才趁乱出宫候在城门外,说是若嘉......若夫人回来,自小路入宫。”
沈夕瑶惊疑不定,召了小路子上前问话,方只这小全子与小路子本都是李公公跟前的人。这才给了为首的侍卫一个眼色,几人弃了车马,步行而去。
一路沉默,这般氛围,就连听竹和云溪也不敢开口。而沈夕瑶因着心中的种种猜测,也无心开口,几番思索却找不到丝毫头绪。
皇上曾说皇贵妃的胎儿不保,那顾氏为何要反?就算李氏赵氏和顾氏谋反成功,那上位的必然是目下谨宣帝唯一的骨血二皇子,而其养母自会登位为太后。如此顾氏能落得什么好处?
弑君与谋反这种事上,她实在不明白,顾家的女儿都没有孩子,这谋反有什么意思?再者说,真要是兵戈相见,顾家未必有胜算。认真思索半晌,猛然有了思路,怜容姬似乎也是顾家女儿。若这个时候,传出怜容姬有孕,不知顾家会不会假意与李家合作?
心中微微发苦,虽然得过谨宣帝的话说是未碰怜容姬,可心里依旧觉得难以接受。轻瞌双目,不知此事之后,二人又会是何种情形。她依旧于后宫之中与人口角争锋?还是他依旧如曾经那般辗转各个美人宫里。
沉气静默一番突然停下脚步,沈夕瑶对听竹吩咐道:“你与云溪莫要入宫了。”
“主子......”语带诧异,听竹云溪二人齐齐跪地,却不想沈夕瑶并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抬起眼帘迅速道:“你二人聪慧定然能猜出许多,此番不带你们不仅是因为前路难测,更重要的是若我无法出来,你二人要随了我父母离开,终身伺候二老跟前。”
沉吟一瞬,云溪拉了听竹的袖子行至一旁。待众人走远,才啜泣出声。几人兜兜转转了许久,待得了小路子的眼色,沈夕瑶开口留下众侍卫,只言自己入宫便可。之后二人带了南宫神医小心谨慎的躲开侍卫,又绕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入了密道。
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至崇德殿,恰逢遇上碰了药碗的李明德。
“嘉主子。”带了哽咽生生跪在台阶之上,最终嘉主子还是回来了,不枉费皇上为她做的一切安排。
沈夕瑶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入正殿,又推开内殿的门,入眼竟是一片狼藉。心中恼火,刚要让人来收拾,就听李明德赶忙道:“嘉主子切莫声张,若皇上的状况被传出,只怕局势会更糟糕。”说着就引着沈夕瑶上前,却见床上的男人面色发青,眼窝深奥透着青黑色,便是露在外面的手背都爆着青筋。
“李明德,这是怎么回事?”低声询问,怒意满心。
那个男人啊,冷面薄情,杀伐决断,怎会像今日这般......毫无生机!
“嘉主子,这便是皇上的心结。当年......”
听了李明德的话,沈夕瑶垂眸神色晦暗,就算是人间帝王又能如何?亲人的背叛,臣子的权谋,总是枕边之人也不一定有几分真心。这可当真是活的辛酸。
“让南宫神医前来。”
谨宣帝只觉得自己被拖入一场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他拼命想醒来,想要结束这场如噩梦一般的场景,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带给自己的都是无边的痛楚和嗜心的疼。
他后悔了,后悔不曾早些看懂自己的心意,如今懂了却要与她人世两隔。耳边响起簌簌的衣裙摩擦声,接着是女子低低吩咐的声音对听不清却知那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