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曲折的大河流淌在这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之上,数千年来奔流不息地滋润着这片孕育了华夏文明的沃土。就在这条被誉为关中平原母亲之河的河道旁,一条笔直的大道朝向着这个庞大帝国的心脏——长安。
这时,在这条通往长安的官道上,一赤一黑两匹骏马在一前一后如风般疾驰了一阵后,前面一匹赤马上的骑士渐渐放缓了行进的步伐。
好半天,落在后面的黑马才赶上前来,与赤马并肩而行。
“想不到我这匹千里挑一的乌骊还是及不上你的朱龙马,真乃天下间少见的宝马啊!”在程咬金(此时他已经改名程知节,根据大家阅读习惯,本文还是称其为程咬金,下同)的乌骊好不容易赶上朱龙后,他贪心又起,开口道,“老冉,你知道我好马,你好人做到底,把你这马儿借我骑几天罢!”
军爷当然知道程咬金此时心里想的什么,答道,“可以,咱们换换,把你府上那匹波斯骒马(母马)也借我几天吧!”
釜底抽薪啊,母马跟你换了我还怎么生小马驹啊,见自己妙计被识破,程咬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匹波斯骒马?敢情你这一年人在乡野心在长安呀!”
军爷笑笑不语,一副你爱换不换的神情。
“唉,我老程还是实话实说吧,你这匹波斯宝马和我家那匹骒马真真堪称一对,怎么样,咱们做件好事,成全它们吧!”见自己底牌全被别人知道了,程咬金倒也光棍,将实情娓娓道来。
“可以,不过这马儿头一胎须得送与我大哥,如果这头胎是匹雌马,将来如产下公马,也须得送一匹到刘府!”军爷把前些天在刘府与大哥刘弘基商量好的条件告诉了程咬金。
“那我不得等他个几年?要是我的骒马产完崽后折了怎么办?那不是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见条件太苛刻,程咬金立马不干。
“要是折了小马驹归你,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这个时代,马匹生育的风险也确实不小,母马在产下马驹之后身体最为虚弱,一个不小心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罢罢罢,算计不过你,那你什么时候把马交给我?若晚了今年可就错过了马儿的发情期了!”程咬金终于妥协了,开始就操作细节与军爷协商起来。
“这个月以后吧,最近事多,你也看到了!”军爷想想答道,他知道母马的发情期一般在春夏之季,下个月差不多是旱情和蝗灾见分晓的时候了,自己应该也不会再这么频繁的往来于长安与终南县之间了。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来取马!”见多年里一直悬在心中的郁结终于解开,再加上今天本来就收获不小,程咬金情绪高涨,大笑道,“咱们再跑一阵,我就不信我的乌骊赶不上你的朱龙……驾……”
“你既然不怕受打击,我自然成全你……”说完,军爷催着朱龙马朝着前路飞奔而去。
在两匹发足狂奔的宝马蹄下,剩下的路程仿佛还不够让它们尽兴,没花多久功夫,二人已经先后到达了戒备森严的皇城跟前。
“喂喂……你这是去哪,去陛下那不走这边,一年不来你老得把路途都忘记了?”见军爷往尚书省的方向而去,程咬金大喊道。
“我去吏部,你这儿等着,待会蔡公来了你们一起去觐见陛下!”军爷催了催胯下宝马,头也没回的答道。
“嘿嘿!你也有逃避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是纯爷们顶天立地呢!”程咬金偷笑道。
这几天不知道来了多少趟吏部,朱龙马熟门熟路的赶到了目的地,军爷在把马交给守门卫卒后,直奔吏部大堂而去。
一进门,正好蔡公端坐着批改公文,见军爷进来,起身招呼下属上茶。
“永思,辛苦了,先喝口茶,解解渴!”
“蔡公,不忙!”军爷从身上掏出图纸,递给了杜如晦。“蔡公,请过目!”
“嗯!”在接过图纸后,杜如晦便将屋内的其他人等都遣了出去,然后细细观察起来。
在这空当,军爷才端起茶杯喝着水,这天气实在太热,加上与那程咬金打了半天口水仗,人也确实渴了。
“永思,此物就是筒车?”良久后,杜如晦抬起头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