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胜关被夺的消息传到荫昌耳里,已经是10月16日以后的事了,此时他率着大军还在河南开封境内屯集。另一个时空,革命军没有乘胜抢占武胜关,荫昌也只敢以信阳为大本营,最多到孝感走走,大军聚集之后,荫昌又迟迟不敢发动攻击,最后还是革命军在10月18日主动发起进攻。如今听得武胜关落入革命军之手,荫昌更加破胆,大军到了武胜关前的信阳,就再也不愿意前进一步,只是不停向朝廷要求补充军器、弹药、粮食。这且按下不表。
却说王麟得知武胜关已下后,又于10月14日下午,抽调了吴兆麟整整一协兵力,北上沿武胜关一线布防。
武昌城内,王麟正暗暗盘算着,如今武胜关已入革命军之手,北洋军南下的关口被扼制住,另一个时空发生的阳夏之战,已经肯定是另外一个局面。但是可以肯定,激烈的战事在10月27日袁世凯接替荫昌之前,是不太可能发生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抽空往湖南一行呢?
王麟如今还没有下定决心,是亲自走一趟长沙,还是派部下过去?
没有意外的话,湖南的革命党人要到10月22日才起事,但是革命的火种早已具备,武昌起义之后,只要有人登高一呼,随时可以将湖南置于革命军的统治之下。
要是历史按照另一个时空的演进,“八日都督”焦达峰之后,湖南就要沦为“兵多、‘伟人’多、纸币多”的“三多之国”的可悲局面。不说这一世的王麟作为一个湖南人的立场,就是从革命大局考虑,也不能让历史重蹈覆辙。
不过,10月14日这一天,连续发生的几件事,却也差点让军政府内的王麟焦头烂额。
先是上午十时左右,参谋部副部长邓玉麟来报,革命党的原领导人蒋翊武和刘公,回到了武昌。原来二人藏到了乡下,信息闭塞,武汉三镇尽入革命军之手之后数天,两人才得知革命军取胜的消息,立即赶回武昌。王麟听了暗暗头痛。
虽然军政府第一次会议时,王麟给蒋翊武安了个监察部长的虚职,却忘了安排刘公。要知道这二人虽然在武昌起义之后这几天没起什么作用,但之前一直是湖北革命组织文学社(蒋翊武)或共进会(刘公)的领袖,如今王麟得力手下,多数为原文学社或共进会会员,若是王麟待这二人差了,不免有伤香火之情,手下面上须不好看,说不得就有可能让部下离心。
王麟正暗暗头痛如何打发这二人,忽然宣传部副部长李翊东来报,中和门附近旗人聚居区,出现了革命军士兵激于义愤,滥杀旗人的现象,虽然已经遭到禁止,但是张部长建议,最好能由军政府司令部出面,颁布滥杀旗人的禁令。
“翊东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王麟听了更是头痛,不由问道。
“属下以为,对不与革命军为敌的旗人,杀他们泄愤,是有损革命道义的!我们革命党人对满清朝廷的仇恨,是公仇,不是私愤,不应该去报复那些普通的旗人。”李翊东昂首答道。
王麟暗道: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就不会一百年后还纠缠不清,可是这个问题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不过略尽尽人力罢了。于是吩咐李翊东:“你去起草禁令,滥杀旗人的现象要严厉禁止,同时要向士兵宣传,革命军的举动要文明,不能模仿旧军队的一套!”
李翊东领命而去。
王麟摇了摇头,将此事暂时甩到脑后,先去迎接蒋翊武、刘公二人再说。
“炳三兄,伯夔(蒋翊武)大哥和仲文(刘公)大哥,现在在哪里?”王麟对着邓玉麟问道。
“伯夔在张(振武)部长那里,仲文由幼襄(蔡济民)陪着,正往军政府赶来。”邓玉麟答道。
“也好,我正有事找张部长商量,就一起先去看看伯夔大哥吧。”王麟说完,抬脚向张振武的办公室走去,邓玉麟随后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