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觉有了唐王和潞王的支持,太子和学官们自认也有了几分声势,但一到要去人家的地盘儿,心里终究是底气不足。
好在李四把胸脯子拍的山响,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是弘光君臣敢轻举妄动,赴死军立刻就会发动。
李四终究是先皇托孤的重臣,一路带着先皇骨血辗转至今,在太子心目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有了李四这位大明三等忠诚伯的保票,太子就好象吃了定心丸,终于决定去南京和和弘光当面锣对面鼓的讨论一下大明正统的问题。
可姚明恭刘理顺这些学官要慎重的多,说什么也要赴死军提供贴身的武装保护。
无奈之下,只要拨了二十几个孩儿兵给他们。
“我等是要做定鼎之事,忠诚伯只派这些孩儿兵,未免儿戏了吧?”
虽说这些孩儿兵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可终究是些孩子,个头都没有长起来,怎么看也不如那些剽悍勇武的赴死军战士有安全感。
“正因为此次南京之行事关重大,我才把这些童子军给你们。”好歹南京是弘光君臣的地盘儿,真要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带再多的保镖也是白搭。李四下巴微扬:“死狗,你们解开衣襟儿给姚大人看看。”
这个叫死狗的孩子是李四在河南收拢的首批童子军,别看年纪小,经历过的生死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和镇南七斤等孩子一样,对李四的忠诚度绝对高的没边儿。
这孩子穿的是赴死军制式夹袄,除了胳膊上那红的触目惊心的臂章,和普通赴死军军装没有任何不同。
这些半大孩子穿着大人的夹袄,和半截身子的棉袍差不多,看着十分可笑。
死狗对着亲爹李四敬个军礼。率先扯开夹袄纽襻儿。露出瘦骨嶙峋地小小胸膛。
一个个孩子裸露着身子。在阴冷地寒风中把胸脯子挺地高高。
所有人地胸腹之间都系着三枚联在一起地铁黄瓜。引线经过袖子连到手腕处……
铁黄瓜地威力大家都清楚地很。这些整日和圣人文章打交道地学官一看这物件儿。登时唬地脸色灰白。赶紧后退数步。
“死狗。若是有人威胁到太子和这些大人。你们应该怎么做?”
“扯线。”二十几个略带稚嫩地声音一起回答。同时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地引线上。这些孩儿兵地动作整齐划一。绝对是训练了不少地时日。
当孩儿兵做出扯线动作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虽然心里明白这些孩子并不会真的发动铁黄瓜,依旧是两股战战汗流浃背。
“很好,”李四转身对姚明恭说道:“此线一担扯下,方圆三丈之内非死即伤。有这样的威慑力量,姚大人可以安心一些了吧?”
“死士,真死士也。”姚明恭说话都带着颤音,花白的胡须抖个不停,脑门子伤的冷汗都下来了:“自春秋以降,此等忠诚死卫闻所未闻,我……我放心的很……”
南京这样的形胜繁华之地,带着一个这样的孩儿死士,比带着是个彪形大汉还要有安全感。
太子朱慈烺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孩子为何如此这般悍不畏死,只能从心底佩服李四的治军手段:“忠诚伯就不随我去南京了?”
“殿下,南京之事我去实在于体制不合,有唐王并诸位大人足矣。且赴死军需要搭理,诸般事宜繁杂琐碎,实在离不开。”李四说的好象完全是事实一样:“有我在外面呼应着,太子在城里才能更加的随心……”
“说的也是,”内外呼应的好处不必明说,太子很诚恳的说道:“忠诚伯是先帝托孤托国的重臣,南京一事干系到我大明正统,兹事体大。忠诚伯还有何要叮嘱的?”
大行崇祯皇帝殉国之前,曾有“言必听之计必从之”的遗命,眼看着要做大事情了,太子朱慈烺很真诚的征求李四的意见。
“福王在南京奢靡声色,早为天下有识之士恶之。如今建奴大有挥师东南之意。依臣愚见,殿下当高树抵御外辱言论,自可收天下臣民之心。”让太子广发主战的论调是李四和学官们早就商议好的,临行之时再次提及,可见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