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动了几动,驰风没有说出来。
赵青却明白他的意思,就叹了口气:
“再说,这冷藏储运成本太高,只有达到规模,才能把成本降下来……”说着,话题一转,“而我恰巧有桃子的催熟方法,现在就采摘启运,到地方后再催熟,至少要比南州的桃子早上市三到五天,只要这方法管用,我们就绝对能抢得先机!”
“这催熟之法,可靠吗?”驰风声音微微发颤。
“机会只有这一次,我想赌一把!”没说可不可靠,赵青笑了笑,又道,“不是手头拮据,这一趟就想运三百车呢。”
生意做独市,买卖抱先行。
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先机。
跟随沈怀瑜多年,他深刻明白,所谓生意不好做,是因为你没有抢到先机,有时候,哪怕你的东西只比其他人早上市一天,就能把其他人死死地压住,就能赚得巨额的利润!
“……做生意就靠着一个“赌“字,赌运气,赌头脑,赌胆量。”
沈怀瑜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
驰风脸色涨红。
他定定地看着赵青。
“三奶奶可知道,一旦失手,您至少要赔五六万两……您全部家当都不够赔。”
不是那些底蕴深厚的商家,随便拿出个三五万来赌一把,赔便赔了,还会从别的生意上赚回来,根本不在乎这点银子。
她,可是拿着她全部家当在赌!
表面上云淡风轻,驰风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
赵青就笑了笑,“……你不才收回一万两地租嘛。大不了就都赔进去好了。”
如赵青所料,那些人就是欺负二老爷心软,人又老实,才找了各种理由拖欠,见到驰风,这些人还想故技重施,可驰风却不是二老爷。再三谈不拢后。索性一纸诉状告到官府,除要按契约交租外,直接要求收回祭田另租他人。
原本以为沈家败落。沈家是在古阑镇是再不成气候的了。
谁知,得了赵青的信,尹世哲竟亲自跑了趟古阑镇。
尹思成如今也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见他儿子亲自来了。钟大人哪敢不重视,当即派人锁拿了众人。
公堂上只一吓唬。这就人立即就麻了爪。
不仅答应按契约补齐地租,而且连这三年的利息都给补齐了,没办法啊,沈家的祭田都是上好的良田。地租要的也不高,他们哪舍得拱手让人。
再三哀求下,驰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不收回地。带了一万多两银子赶了回来。
赵青说着,见驰风还怔怔地站在。就笑道,“……怎么,才赔几万两,你就怕了!”
黄莺似的声音淡淡的,就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云淡风轻,根本看出她是在说一件顷刻间就会令自己倾家荡产的大赌局。
驰风紧攥的拳头慢慢地松开。
蓦然,他使劲点点头:
“好,就****娘的了!”
跟随赵青也有几年了,他一直知道她聪明,眼光好,做事果决,有胆识,驰风却从来没发现她的胆子竟如此之大,杀伐果断的狠辣劲头比当年的沈怀瑜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古以来,打江山靠的就是一个胆!
这个主子,他跟定了!
如果说之前跟随赵青是念在旧主子沈怀瑜的情分,是为了把他的遗腹子养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