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那步摇就一直静静地躺在首饰匣中。
哪怕再拮据,所有的首饰都当了,她却从不曾当过这件,也不曾真正地戴过。
每每夜深人静。她常常会拿出来看看,想像着若当时自己家中没有发生聚变,她如约参加了那场盛会……他会不会,为盛装的她惊艳?
从而,注意上她?
红晕悄悄爬上脸颊,赵青目光迷惘。
“娘,娘……”
被福哥儿的叫声惊醒,赵青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苗汉青已经住了口。大家都蹬眼看着她。
“沈三奶奶怎么了?”苗汉青问道。
她竟然又想起了那道器宇轩昂的身影,而且还为此溜号了!
腾地一下,赵青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噢……”她慌乱道,“那次我也在古阑镇。知道这件事儿。”声音忽然一顿,她看向苗汉青,“海棠社就是因此才开了分社?”
“自那以后,那贵人每年都会来参加海棠宴,而且还会帮那些才华出众的才女牵线搭桥,嫁入京城……”苗汉青点头。“女儿能一朝飞上枝头,这可是百世难求的机遇,谭西各州府顿时都纷纷效仿,或是原有的诗社,或是新成立的,可那贵人只认海棠社,这些年也只去海棠社参加宴会,大家才又纷纷改名海棠社,甘愿成为古阑镇海棠社的分社,而且大都是由各地的官府牵头举办……”能因海棠社搭上京城里的贵人,他们的官运也会因此亨通。
原来如此。
赵青恍然。
“我当年听说,京城里那贵人是为了选秀,才又在珍珠塔邀请海棠社所有才子佳人……也不知道那贵人有没有抱得美人归?”声音淡然随意,赵青身子却紧紧绷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苗汉青。
“胡说!”
苗汉青冷哼一声。
“这些都是那些龌龊小人噫想,谣传罢了……那贵人的确就是因属下强势清场才举办的道歉宴会。”似是对赵青驳斥他的话很不满,苗汉青脸色涨红,“根本就不用选,那贵人每年下来,当地官员都会想方设法送上美女……”摇摇头,“可惜,那贵人一个也没要!”
没想到苗汉青竟如此较真,赵青哑然失笑。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她说道,“我记得那一夜,为了在贵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古阑镇所有的珠宝首饰绣坊都被砸开了,连夜为那些才女们准备衣服首饰……”想到曾经的自己也在这行列中,赵青脸色微不可闻地红了红,“竟然是大家曲解了贵人,这一下,那些才女们要失望了。”
苗汉青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古阑镇那一夜的盛况,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拍着桌子,感慨了半天。
想起什么,苗汉青话峰忽然一转。
“也别说,那些才子佳人也没怎么失望的,那场宴会上确实选出了几个才色俱佳的闺秀,后来都被贵人引荐嫁入了京城……”语气不无感慨,“那可是京城啊,哪怕只嫁个书办,也比在我们这穷乡僻壤风光!”
嫁入京城?
赵青怔住,旋即又脱口问道:
“我听过海棠社第一任社长祁大小姐也嫁进了京城,不会是因为那次宴会吧?”
“就是因为那次宴会!”苗汉青点头,“听说是嫁给了工部的一个员外郎,嫁的及其风光,祁家的三和镖局也因此一飞冲天,举家都搬到了中州府,古阑镇那面只留了一个分号……”摇摇头,“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