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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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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君走在刘病已左侧,扭头底下的三人一眼,又半抬了螓首,微微露出笑来与刘病已说话。刘病已未看过他们一眼。

绿衣伸出脚去就要跟过去,阿穆达急道:“六小姐!”

“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平君姐姐。”

绿衣对身旁的许平君温声说道:“平君姐姐你别担心,我很快出来!”

边说边把许平君往阿穆达身旁轻轻一推,她三两步跨出去,手握弯刀,甚是英姿飒爽。

平君望着她的目光里担忧夹杂着难言愁苦,她欲跟上前去,末了,还是站在远处,眼睁睁的望着那扇铜门慢慢关上。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光照了过来,将她脸庞也涂抹上了一层新的愁色。渐渐的突然飘起了几丝雨,不大,因风一吹,显得那般可有可无。

许平君脑袋里嗡嗡的,也不知怎么,就与那阿穆达说了一句“下雨了”,末了自己垂头看着地上,样子呆呆的。

李绿衣跟在前面几个人身后,步子迈得还挺快。刘病已有意想要落后一些来等她,偏偏那霍成君总在他身旁,说一些话,与他不紧不慢的扭在一块儿。刘病已一边敷衍,一边分了眼角余光望着地面上那滞后的身影。

绿衣手在刀柄上来来去去的抚摸。那上头嵌得耀眼的宝石光滑得很了,大约也是她平时总拿在手里把玩的关系。她一只眼睛望着自己的刀,一只眼睛却盯着前面的人。她自己心里觉得奇怪,又觉得理该如此。好像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和刘病已就从肩并肩的行走变成了如今这样还不如陌生人的境地。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却知道,这个缺口是弥补不了的了。虽胸口闷闷的好受不了,可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忍受。前段时间她在侯府养伤,总时不时的会想起他来。尤其是她受伤醒来的那一回,她最最想要见到的,正是他,然而来的人却是……绿衣脑袋里晃过一个身影,有些疏远,却异常的清晰。她摇了摇脑袋,往前一看,也已经到了内堂。

霍成君正在和刘病已说话,她笑微微的,一点儿也没有方才在门前那般急躁暴戾的影子。声音清清爽爽的,她说:“病已哥,你先坐一会儿,我让人准备些点心。我们将军府的点心虽然比不上那质子府,却也是不差的。”

边说边招了奴婢过来,指指点点的吩咐起来。

绿衣站在一旁,也没有谁来招呼她,好像就等着她自己忍受不了告辞离去似的。可她好不容易进的这大将军府的门,怎么会就那么容易的走呢?

她兀自不客气,在左手边的一张空席子上坐下来。霍成君吩咐完了一回头,看到她这么自便,脸上浮出鄙夷的颜色。走到刘病已身旁坐下了就说:“有些人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你再怎么抬举她也不过是白白浪费精力。”

绿衣可不屑跟她耍嘴皮子功夫,看到霍禹与他的两位堂兄说完话,就问:“冯子都在哪里?”

霍成君一听,又说道:“开口闭口的冯子都,说什么要找他问人命消息,我看是你想要着要纠缠他才是真的。”

边说边朝绿衣脸上瞄了一眼,露出嗤笑来:“怎么说冯子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若非身为奴婢,也是一个漂亮的儿郎。”

她不说别的,单单讲冯子都脸孔长得漂亮,可不是既贬低了冯子都,又贬低了李绿衣?坐在一旁的刘病已微垂下眼幕,将手边的陶钟握到手里,他自己也是下意识,不禁就朝那李绿衣的方向看过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绿衣坐得很稳,对霍成君的讥讽视若无睹,只一径朝着霍禹的方向看。似霍禹不将那冯子都喊出来,她绝不肯罢休的决绝之态。

霍山霍云虽然还想要挣扎一番,可是到了眼下,也料定是躲不过了。方才跟霍禹好说歹说,霍禹只让他们两个勿去多问冯子都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霍山霍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中道,这件祸事要当真只是冯子都一个人搅出来的倒也罢了,不过一个趋炎附势的奴婢,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件事偏偏和他兄弟二人脱不了关系。心中甚是忐忑不安。

就在这情境下,那冯子都被霍禹着人去唤了过来。

他走路慢慢悠悠,一身绸缎绫罗,将他倜傥的身姿衬得比那出身华贵的公子还要风雅几分。若是不说,当真有人要以为他是什么侯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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