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璟面色一顿,似式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未能说出口。
众人失色,只见君华与黄海脸色刷的白了,连着流池身后的仙娥隐隐间有些面露不忍,其中一个胆大的更是轻轻碰了碰坐得安如磐石的流池。
流池本是面色平静,似是正静静的等人来将杨璟与陆芷云拖出去,可被身后仙娥一碰,众人才发现这流池上神竟是望着不知名处出神。
“嗯!”流池声音虽小,可众仙却是听得分明,顿时就见无数目光向她看来。片刻之间,只见流池面色一敛,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正要捉拿杨璟与陆芷云的云山弟子冷喝一声“慢着。”
正要上前拿人的云山弟子一愣,心中狂喜不已,虽说下令拿人的是仙尊,这被拿的乃是他最疼爱的弟子,今日他正在气头下了令,如是来日心中后悔了只怕遭殃的会是他们。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上神有令,弟子不敢不从,只是仙尊有言在先,上神如是有话要说,还请速速说了才是,莫要弟子难做。”
睿智如流池,这云山小弟子的话中之意她又怎么不知,但见她面色一冷,目光转向杨璟道:“但凡出言,信为先。听闻云山上仙杨璟乃是不可多得的人品纯良之人。这开口承诺之事,可要依言行事?”
君华一怔,方知流池所指之事,只是他未曾料到在这般场合之下,流池竟是提及此事。一边是他看着长大的师弟,一边是心中所属的女子,此事本来是杨璟不对,可流池若是在此时追究,反倒有些不近人情。
那跪着的杨璟也是一怔,又不知流池此时何意,想了片刻,缓缓道:“上神所言既是,只是杨璟向上神承诺之事,只怕不能兑现了,若是上神心中恼怒,杨璟愿受上神责罚。”
此言一出,就见陆芷云面色一紧,豁然从地上爬起,对着流池道:“杨璟为了我,触犯仙规,如今就要送进离镜受罚,你这凶婆娘好生厌烦,未进这大殿之前也说过此事,现在又提出来说,你究竟想做什么,横竖就是一死,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众人一阵骇然,杨璟带来这凡间女子倒是厉害,流池位及上神,这世间哪有人敢这般说话。君华身形一个踉跄,忙一个眼神送过去,示意陆芷云莫要添乱。可陆芷云正在气头上,所谓墙倒众人推,想不到这流池昔日宣称愿与杨璟结成神侣,到这当头了竟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
陆芷云心中怒火更甚,又道:“听闻你昔日心属我夫君,怎么因爱生恨不成?得不到的可是就要毁了?我道你这上神……”
“住嘴。”君华截道:“此事如不是为你,何至于此。”
陆芷云面色阵红阵白,声音却是不低:“为我又怎的?”伸手一指杨璟,又道:“我用一条命换他一颗心,如今更是要与他共死,我何错之有?”
话落,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清乐心中暗暗呸了一口,只道这凡间女子果真粗俗不可理喻,但见她目光一转,却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流池看。
君华不乐意了,听得他骂道:“你们这些玩意儿,就知道围攻爷爷,也不知你主子是如何教的,前后几批都是一个注定要惨败的模样。”说话间,就见他徒手打掉一人袭来的软剑。
那软剑被他打落,还未掉到地面上,又见君华身子一弯,仿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只伸出右手去接住那软剑剑柄。一接住软剑,就听他好心提醒道:“爷爷长着一双好眼,可这破东西可不长眼,你几个小心着。”
饶是几个黑衣人见惯了生死,冷不丁间君华猛地抢了软剑舞出一串不寻常的剑花,也禁不住吓得腿一软。幸得余澜斯在后方站着,主子看着,不得不拼,又提起一口硬气引了上去。
君华以一敌四,有一人已被他踹出老远,剩下三人与他对打也频现败象。
闻海此举,君华未曾去注意,杨璟却是瞧得清清楚楚,只听得他淡淡道:“兔子急了要咬人,这人急了不知要如何?”
陆芷云只当他是心忧君华,忙出言劝慰道:“不急,我瞧着君师兄倒是打的如鱼得水。”
杨璟不答,一双眼睛只盯着余澜斯与闻海。
余澜斯显然已接受到杨璟那边扫来的目光,只是他未将杨璟放在眼里,只见他对着杨璟挑衅一笑,凉凉吐出两个字:“动手。”
好在闻海早有准备,只等余澜斯一声令下,他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窜出。只见他三步两步跨到君华与黑衣人对打之处,到了近前更是恨得牙痒痒,君华一副戏耍黑衣人模样,只打痛处,又不伤其性命,近不得他身,又留出空隙给人进攻。
闻海急了,上去对余澜斯道:“王上,这个小子了不得啊。要不要臣出手?”
余澜斯微摆手道:“还不是时候。”
闻海一听,国主这话是说,出手是必然的,只是时候未到,还得小心应付。当下忙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所修习的道术,又伸手到衣袖中掏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