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她走了以后曾夫人脸上却难掩笑意地拉住洪嫂子感叹,“你看可不是老天保佑咱们家老二么?要娶那吴家的刁蛮丫头我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还好有个肖家,我怎么早没想起来?你也听见东东妈说的了,是个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好女孩儿,我看跟我们允礼还挺般配的。”
洪嫂子见她高兴自然也跟着凑趣儿尽拣好听的说,夜里汤老爷回来时曾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说了自己的意思。
汤老爷一听愣了,“早一向不知听谁说的,说肖家那男娃儿没几天好活了,势必要给妹妹招赘个女婿支持家业呢,不说不说我也没想起来,大概有一两个月没听见这话了,莫非改了主意?”
曾夫人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倒不曾听说,不过肖公子却是好事近了,下个月就要摆喜酒请咱们了呢!也不知是不是整个人都病糊涂了,居然能看上乔语琴那是非精,帖子前几天送过来了,我本来是想劝你别去的,不过如今看着肖姑娘的面子倒不好这么给他们家没脸了。”
汤老爷虽然本来属意吴家,但那是因为除了吴家也没有其他门当户对的好选择,如今一想起肖家来倒觉着柳暗花明又一村似地,更何况吴家姑娘的难缠他也是多少有些听闻的,起码这肖家姑娘是曾夫人自己相中的,将来要是过了门,家里也容易和睦些。
因此反而催促他老婆,“若有这打算不如早点请个媒人上门去提一提,把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和一和。趁吴家也没正式提出来赶紧顶下,到时候咱们跟吴家也不至于尴尬不是?”
曾夫人想着确实是这个理儿,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去把镇上的媒婆何氏请到家里来说话。
因家里上没有婆婆下没有妯娌儿媳,只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因此曾夫人这些事儿连个能敞开来商量商量的人都没有,汤老爷的姨娘孙氏年纪又那么轻,跟自己也说不上话,要不这家里办大事也好叫她跟着打个下手。
要是大儿媳妇儿还在该有多好啊,人是弱了些,却真是个温顺贤惠又善解人意的好儿媳妇儿,哪怕不能替她操劳呢,听她说说话给她出出主意也好啊。
曾夫人想着想着不由越发觉着冷清,忽而想起来大半天没看见宝珠了,只当她在自己屋里玩儿呢,便让紫玉去把她带过来,谁知紫玉却是跑了个空回来。
“回太太的话,姐儿不在家,奶妈子陪着到董奶奶家玩儿去了。”
曾夫人一听不由笑了,“这孩子,瑜哥儿上学呢,她这会子跑去跟谁玩儿啊?”
紫玉笑嘻嘻地走上来,“太太就放心吧,早上我就听见姐儿跟她奶妈嘀咕来着,说什么董姨答应教她绣小红花。”
曾夫人听着这话更加乐了,“傻孩子,家里现成的妈妈在这儿呢她不学,偏麻烦人家去。亏得董奶奶有耐心人也喜欢孩子,要不可不得被她烦死。”
紫玉给她重泡了杯热茶端上来,“太太这话说的,我们姐儿可不也特别讨人喜欢么?要我说瑜哥儿不在家董奶奶一个人也怪闷的,恐怕还盼着我们姐儿去陪她说个话什么的呢!”
想想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身边唯一的亲人只有个义子,连个可以走动的亲戚都没有,日子过得如何不冷清呢?
曾夫人想想不由也叹了口气,“咱们在家也是闲着,就过去看看她教咱们宝珠绣个什么新花样呗!”
因此便扶着紫玉的手出了门,直奔董惜云家里,果然见董惜云和宝珠两个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面头抵着头做活计呢,一边的炕桌上摆着好几个竹篓子满是七彩绣线和零碎布头。
董惜云见了她们忙站起来招呼,宝珠也停下手来甜甜地唤了声祖母。
曾夫人笑眯眯地靠过去看了看孙女儿手里的活计,虽说一看就知道出自小孩子的手笔,不过却比上一回在家看到的要好了许多。
不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夸奖她,“看我的宝珠长大了,这绣活儿怎么做得这样好,将来长大了自己绣嫁妆,可别还没穿上呢就把鸳鸯啊喜鹊啊全给绣活了在屋子里飞呢!”
宝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听得懂什么嫁妆不嫁妆,只知道她祖母夸她呢,立时便高兴地笑弯了眼。
董惜云亲手给曾夫人上了茶,“太太别看姐儿年纪小,却真真有孝心。前儿她跟我说下个月是她爹爹的生日,要亲手做个小玩意儿送给他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