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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日落日出,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挟裹沙粒的干燥冷风扫过大地,在山岭起伏的底格里斯河上游流域吹起沙尘和浮土;阳光照射的荒凉地貌上,间或点缀几抹已经褪色的浅绿,一丛丛低矮的荒漠灌木和一簇簇浅黄色调的村庄房屋之间,几辆破旧卡车组成的车队正在蜿蜒的城际公路上向西前进。
这支小小的车队,是从伊朗前往伊拉克、目的地基尔库克的一支物资运输队。
眼下的一场伊拉克内战中,由于新党政权与自由党政府双方的对立态势,伊拉克南部与伊朗之间的边境早已全线关闭;不过对于北部的新党控制区,双方还是在进行一些无害化的双边贸易,甚至小规模的武器交易也并未完全禁止。于是就像今天这样,来往穿梭在连接哈马丹与伊拉克北部城市基尔库克的简陋公路上,就不时有来来往往的卡车队伍在日夜奔忙,其中甚至也包括一些运送军火的民用车辆。
拜几个月来的高强度内战所赐,伊拉克境内本就不多的铁路几乎全部陷于瘫痪,北部新党控制区的情况尤为严重;如果不是这些卡车一直在努力工作、加上unsa偶尔的空运支持,严重缺乏技术设备、医药用品和武器弹药的新党政权,恐怕早就顶不住自由党的一波大举进攻、甚至要直接被巴格达政权剿灭了。
今天的卡车队里,和平常的运输情形一样,也有搭便车进入伊拉克境内的人在。
坐在卡车队中靠前的一辆“勇士”越野卡车上,感觉到透过车轮和减震系统传来的一阵阵颠簸,眼前是车辆扬起的一大片昏黄尘土,龙云抬手拧开水壶盖,把还带着几分凉意的茶水倒进嘴里。喝完水后抬腕看表,手腕上那块从集市上随手买来、三十元钱一块的国内产电子表在显示“11:32”,看来车队很快就要停下换班,那么他也可以跟着跳下车在周围走走,略为舒缓一下漫漫旅途中的疲惫。
虽然出门的时候没想太细,龙云却还是在伊斯法罕买了一块防水表在手腕上。
没办法,在危机四伏的伊拉克内陆,多一重保障总是比较稳妥:如果还是像国内那样依赖手机报时,等万一没电可充的时候就只能抓瞎。
从昨天下午搭乘ir729航班离开卡拉奇,以“志愿者”身份来到伊朗中部城市伊斯法罕,龙云在当地的伊拉克新党组织那儿报了到、登记信息、还填写了一些材料。在国籍一栏上填写了“不明”,顺便还用颇为流利的俄语和经办人忽悠了一顿,彼此心照不宣的办好了所有出入境材料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为“生计和兴趣”前往伊拉克北部的志愿飞行员——当然在办理手续的时候,伊拉克新党的经办人心里可不见得这么想,他认为眼前操一口毛子话的东方人显然是中国派来的军事援助人员,这一点他基本上还是猜对了的。
对于眼下陷入内战的伊拉克,占据北部地区的伊拉克新党实力明显不占优势,至于其空中力量nata,更面临战机与飞行员缺乏的双重困境。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毕竟伊拉克是一个打了两次海湾战争的中等国家,受到国内经济拖累的空军建设一直举步维艰;至于和自由党政府决裂的新党,能够从fiaf中夺取多少战机和人员,这事情想一想也并不容乐观。
在全面战争爆发之后,盘踞巴格达的伊拉克自由党政权大肆招兵买马,雇佣来自世界各地的飞行员,并一直在设法走私数量可观的战斗机来充实fiaf;而经济相对贫弱的新党则比较尴尬,这也造成了当下伊拉克百分之七十的空域都在fiaf的控制之下,这对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地面战斗形势造成了进一步的恶劣影响。
这些情况,龙云在接受任务之前就大概知道一些,如今真的踏足西亚、很快就要进入战区,他坐在从伊斯法罕到伊朗边陲小城萨南达季的运输直升机上,一边提心吊胆的倾听老旧“直-8”直升机的引擎轰鸣,他一边就又想起了前方土地上的险恶形势。
可不是么,在fiaf控制大部分空域的地方,加入他们的死对头nata执行秘密任务,这事情听起来就觉得很危险。
一路上总在担心这架机龄超过三十年的“直-8”会不会掉链子,好在终于是平安抵达了萨南达季,夜色朦胧中按约定找到了前往伊拉克北部重镇基尔库克的卡车队,龙云就真正开始了进入这个内战正酣国家的冒险旅程。
和之前搭乘直升机的情况不一样,伊朗境内的旅行因为有unca的庇护而非常安全,但是搭乘卡车进入伊拉克就大不一样。
一旦越过国境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真的无从预料、也完全难以提防了。
就如同眼前所见到的,从回忆中转过神来的龙云,发现车队正远远路过一座村庄,依稀可见一片片的的断壁残垣和仍未消散的滚滚黑烟,正在无声的诉说战争是何等残酷。
车队继续前行,转过一个隘口后在干涸的河床沿一侧停下休息,和其他人一样跳下车寻找小贩购买食物,龙云无意间一瞥就看到河道远处的坍塌桥梁,一辆不知道是t-55a还是69ii的坦克残骸在阳光下静静趴伏,他一下子想起来国内网友对此类情景的一万年不变感慨,于是多看了几眼,脸上现出一个挺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