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云麓山虽然没有万里红遍,层林尽染的壮阔,然而满山的树叶微黄中泛着不曾褪去的青色,仍是别有一番风味。
从云歌那里离开,阿碧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间小道上,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打理出来的门派渐渐变得欣欣向荣,热闹欢腾,心里自是有着满满的喜悦。
远处的练武场,刚入门的弟子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最基础的轻功身法,长老林天河除了负责打理武馆的事务,也负起了指点弟子武功的重任。
武功不能落后哦。阿碧在心里给自己提醒道,便回到了自己屋内,盘腿而坐,默默地练起《玉.女.心.经》。她本就天资聪颖,心思单纯,这套内功心法正适合她练,是以虽然平日里俗事缠身,耽误了一些练功时间,但在这上面的进度却一点也不慢。
“真的要双.修吗?”内力运转了一个周天,阿碧收功起身,心里却又是想到了刚刚云歌所说的话。
自己这么急着练功,难道是因为想和他双.修?阿碧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哎呀,想什么呢!”阿碧双颊微红,摇了摇头,自语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关注的重心似乎已经全部放在了那个整日笑嘻嘻的掌门身上,是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善意的恶作剧,是在白虎利爪之下的挺身之互,还是在烟雨楼比武大会上仗剑而行的英姿?
此次苗疆之行,自己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可是这几日的夜晚,阿碧却总是难以入眠,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苗疆的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日他回到门派,阿碧抑至不住地高兴,早早就守在了山门之外,可见到他虽然笑意盈盈,却明显受了很重的伤,自己心里那种难受的滋味,至今还清晰地记得。
还有,见到围在身边不停问这问那的曲非烟,以及毕恭毕敬跟在后面的两个苗疆女子,阿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隐有了酸酸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阿碧叹了口气,随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古琴,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来。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是那本琴谱秘籍上所载曲子,既是一门武功,又是一首古曲,此曲节奏婉转,意境幽远,阿碧此刻满心的思绪流淌在古琴上,不知不觉中竟然暗合了曲子的原意,风雨交加和夜不能寐之无聊;群鸡阵啼和怀人动荡之思,俱都随着悠悠的琴声,回荡在云麓山的上空。
“啪,啪,啪。”琴声渐止,掌声恰到好处的响起,“意与情融,深得曲理,看来阿碧妹妹是心有所感哦。”
“程姐姐,你怎么来啦。”阿碧一见程灵素站在屋外,不由得又惊又羞。
程灵素依旧一身白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在后山采药,忽然听到有琴声响起,便寻声而来,想不到原来是阿碧妹妹在这抚琴为乐。”
阿碧请程灵素落座,笑道:“许久不弹了,闲着无事,便拿出来试了试,倒教姐姐笑话了。”
程灵素来到云山派以后,阿碧整日忙于门派中的各种琐事,倒真没有坐下来弹过一次琴,算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阿碧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