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徵看着二丫犹豫不定的神色,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过去:“这个给你。”南宫雅在一旁偷看了一眼,看起来像是张五百两的银票。她完全惊呆了,原来……原来流徵深藏不露,一出手便这么豪气。
二丫见了那银票,竟然有些生气:“谁谁谁说……谁说我是要这个!”
“临别之礼。”
流徵干脆塞到了她手中。
二丫看着手中银票,顿了顿又道:“你……你真是女的?”也不知是怎的,她平时是个挺豪迈爽朗的人,可偏偏遇见这个叶流徵之后,她说话也变得扭捏支吾起来。莫非她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流徵回答得倒是很认真:“是。”
二丫又横了一眼南宫雅:“那她……”
南宫雅迅速将流徵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十分坚定道:“我是她娘子。”
“……”
流徵张了张嘴,竟然也没有反驳,只好点头道:“走了。”
之前为了除掉那个莫名出现的李老头,流徵被迫设计将她与南宫雅在灵邪村暂居的屋子给烧了。当时情况紧急,她们来不及收拾东西,衣服包裹都在里面,自然是全没了。但好在她们俩都是小心谨慎之人,重要的例如银票文契一类的东西都贴身收着,倒也没太大损失。
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刚遭遇一场生死大劫,南宫雅变得格外粘人。
流徵快速地清点东西,给马喂料准备上路,而南宫雅却一点不帮手,反倒是亦步亦趋地到处跟着,还时不时地凑过来扯一下袖子或者靠一下肩膀。
“让开。”
“哦……”南宫雅听话地挪开了一点,但依然与流徵挨得很近。
流徵忍不住皱眉:“你不必害怕,我们立刻离开这里,那些人未必能追上。”
“我知道。”
南宫雅嘴里说着知道,可身体却毫无自觉,时不时地挡着道,再加上偶尔眨巴着的大眼睛,嘴角挂着的那一丝痴傻的笑意……
嗯,的确不是在害怕。
流徵轻咳了一声。
“你……”
“嗯?”
“想什么?”
这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可偏偏看似不正常的南宫雅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在想,若是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南宫雅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去拉流徵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从没有人对我像你这样好过,即便是与我订过亲的上官策云……”这是她心里的话。在那样的危急关头,流徵没有像上官策云一样丢下自己,而是留下来,与她一同面对生死。
不过这一回流徵却将自己的胳膊扯了回来。
“你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什么?”
她的神色竟然无比认真,或者说,认真得有些冷漠。
南宫雅的脑子里嗡了一下,喃喃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不受那个老头子的威胁……留下来……以命相搏……难道……难道不是为了我?”
“是为你。”流徵点了点头。
“对,你是为了我,宁可留下来与我同生共死,甚至还让我先跑,所以我才说……”
流徵竟然淡淡笑了。
“不对。”
“不……对?”
“与你同生共死,只因我签了那婚书,就多少要负上责任。”流徵顿了顿,又补充道,“在……送你回到淮叶城之前。”
“责……任?”
“责任。”流徵难得认真地再次肯定了一遍,说完她不再看南宫雅的神色,而是转身将马车套好。
她这话说得无情,却也真是她心内的实话。
她们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因那莫名其妙的赌局而结识,成了一桩不伦不类啼笑皆非的关系。流徵心中很是清楚,若非她那点想在大老板处打听消息的私心,她便不会签下婚书,更不会害得南宫雅跟她上路沦落到这个地步。所以即便到了生死关头,她不能丢下南宫雅独自逃命。
——她心内对自己如此要求。
……便一定会做到。
至于在李老头面前提到“上官策云”又故意对比自己,只是为了试探李老头到底知道多少。看来,是自己的话让南宫雅误会了。
这么一想,竟是自己的错。
流徵转头又道:“其实上官策云也未必如你所想那般……”
然而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南宫雅!”